這種平靜似乎已經超脫了一般人的範圍。
「這就是你的理由?你說陳獵戶定案草率,如今看來,我看你才是那個草率的人吧。」強生終於忍不住冷冷的道了一句。
面對強生叔的指責,陳嫣卻只是平靜的道了一句「草率的不是我,而是你。」
「我現在就讓你服氣個明白,首先我懷疑你了,其次我才開始調查,當然我都是圍繞著你來調查的,這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是嚇了一跳,我首先就去查了那一袋粟米,粟米的外殼有泥巴,果子上面也是有一些泥手印的。」
「有泥巴又怎麼樣?難道就不能是孩子,或者是別的人弄出來的嗎?」強生叔出言強辯道
陳嫣聞言卻只是輕笑道「你說的這些,當然也十分有道理。」
「不過孩子已經很久沒有到處去野玩了,他們天天陪著我們去採摘果子,其次,這些天沒有下雨,天天都是大太陽天,除非有人專門玩水和泥巴的把戲,不然這袋子,果子上面都不會留下這種泥巴印子。」..
「這些天孩子們都在山上摘果子,山裡更不可能有水讓他們滿手泥巴,而大人們肯定也不會去玩這種東西。」
「而恰好,這些在修繕窩棚,窩棚裡除了需要木板,還需要一些摻水的泥巴來做粘合劑,我問過陳獵戶了,陳獵戶說負責這件事的人除了一個老劉,便是你了。老劉他最近根本沒有排班守倉庫,那能去倉庫偷果子的人就只有你了。」
聽到陳嫣這話,那強生叔卻還是笑「你說的可真草率,我雖然是去排班了,可是我跟孫老實一起守的倉庫,我有沒有偷東西,他肯定清楚,你大可以叫他過來問話。」
聽到強生叔這話,陳嫣卻是毫不意外的道了一句「我已經叫過他了。他也跟我說了,他說他守的上半夜,你守的下半夜,你們是輪流班睡覺,一個下半夜足夠你去偷得了,而且如果是婦人孩子們監守自盜,他們完全用不著隔幾天偷幾個,她們大可以截流一批不交出去就行了。」
聽到陳嫣這話,那強生終於無話可說,他只是怔愣著看向陳嫣,好半刻後,他方才低聲道了一句「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你幹嘛還要過來問我?你問我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所有人?」
聽到強生叔的問話,陳嫣冷冷道「你以為我不想這樣做嗎?像你們這樣監守自盜的行為,如果可以我甚至想將你們直接驅逐出去!」
「可是與我自己比起來,我覺得能決定你行為,能為你定性的還是你的孩子,畢竟剛才你可是想讓你的孩子替你頂罪,可是你知不知道也是在剛才,在別人汙衊你孩子和你們是小偷的時候,是你的孩子用跳河來為你們辯護,為你們證明清白的。一個孩子尚且知道自己與父母是一體的,他尚且知道要維護自己的父母,可你們呢?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
聽到陳嫣這話,原本無動於衷的強生叔似乎終於有了一絲動容,他囁嚅道「我還以為這孩子是去野玩跳進河裡……原來是這樣……原來竟是這樣……」
聽著強生叔的喃喃自語,陳嫣仍舊沒有吭聲,此時無聲勝有聲,有時候無聲勝有聲更能震懾人心,此時陳嫣的不說話,比任何話語都有力量。
強生叔在陳嫣的注視下,終於低下了頭,他似乎也終於知道自己對不住自己的孩子了。
「所以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監守自盜,又是怎麼偷得嗎?」陳嫣突然開口問道。..
聽到陳嫣的問話,強
生叔這才抬起頭看向陳嫣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陳嫣聞言卻是笑著道「為了還你孩子一個清白,而且我相信你就算做了這樣的事情,肯定也不是存心的,你也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了,不是嗎?」
強生叔聽到陳嫣的話,卻是冷笑一聲道「你憑什麼覺得我相信你!」
陳嫣聲音平靜卻堅定的道了一句「憑你是孩子的父親,憑孩子相信你,也憑你的良心。」
聽到陳嫣這話,這一次換成了強生叔沉默如擂鼓,就在陳嫣以為對方不會再開口說話的時候,強生叔終於緩緩開口了「我其實一開始也沒想著要去私藏這些東西,畢竟大家都一樣,姑娘你對我們也很好,可是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我們吃的也越來越少,所以當時的我一時糊塗就這樣做了,而且其實窩棚地裡也不止我一個人這樣做了,我還看到好幾個人都這樣做了,所以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我才敢有膽子私藏食物的。」
強生叔雖然說得十分平靜,然而當陳嫣聽到這話,她卻明顯顯得有些不可置信,她沒有想到這種監守自盜的行為居然還不是單個的,而是整體的。
這一刻她便意識到了自己不能再這樣縱容他們這樣下去了,畢竟若是再由著他們這樣下去,而不加以制止,那這種老鼠偷油的行為遲早會將倉庫裡的一切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