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人則立刻拍了拍自己的手心道“哎呀,我忘了,這田大娘在陳柯走後,便說自己還有東西沒拿,說家裡的地契銀錢不能不帶,之後她便又回去取東西去了,可當時大家走的急,我也便沒有關注這位大媽了。”
聽到這話,田大牛隻能頹然的放下了陳柯,原本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壯漢子,聽到這話只掩面而泣,當下他的模樣,竟似是個孩子。
此時火光已經吞噬了整個鹿林村,陳柯他們也知道再回去,已經是來不及了,他們眼下唯一能做的只是壓住田大牛,讓他不要衝進火場裡白白去送死。
田大牛咬牙切齒的看著火場,隨後一字一句道“我與安西的那群王八蛋沒完,我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聽到田大牛的話,雖然其他人沒有失去父母雙親,但大家卻都失去了家園,眾人只跟著咬牙切齒道“要他們血債血償!”
不過這種事情若是升級成了流血鬥毆事件顯然是十分不划算的,故而當下辛關隻立刻對其他人道了一句“大家先不要激動,我們不要跟他們硬碰硬,不然咱們的損失肯定更大。”
隨後他又低聲道“諸位可以隨我們一起去縣裡,我們手上現在有安西鎮上的那些人的帳目。只要咱們找到縣裡的老爺,我們定能叫他們有債償債,有冤償冤。”
然而聽到辛關這話,卻並沒有人跟著他振臂高呼,大家只都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辛關。
這並不怪辛關太天真,而是這些人祖祖輩輩都沒有出過鹿林村,去過的最大的地方就是鎮上。
見過的最大的官也不過是鄉里的里正。
他們就是被困在井中的青蛙,所能見的不過腳下一畝三分地上的天空。故而對於辛關的話語,他們十分不理解,更沒有什麼概念,故而他們都只是在聽辛關在振臂高呼。
“縣城在哪?咱們怎麼去?去了哪裡咱們住哪裡?那些老爺們能管咱們嗎?到時候不會抓著人又將我們一頓好打吧?”一名年輕農夫出言問道。
“常言道官官相護,他們怎麼可能管我們,你們別聽這小哥瞎說了。”另有一名村裡的老農夫出言駁斥著辛關的話語,很顯然相對於其他人這位老農夫或許還算見過世面的那種,故而他說的話還有一定的概念,雖然他的概念也有些以偏概全。
這時候徐芷蘭只主動走出來道“你們可以將之理解為官官相護,但是這世上的人並非都是一條心的,當官的也是人,他們有的是為了功成名就,有的是為了報效朝廷,還有的人是為了能為天下蒼生請命。故而只要這些初心不同,他們的路途便也不同,我們可以向她們的對手求助,這時候被處理起來的機率便也能大很多。”
聽到徐芷蘭都這樣說了,其他人只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隨後只見得其中一人主動舉起手來道“我跟你們走!若是能借用外力消滅了這些豺狼,那自然是好事一樁。”
“咱們反正都是光腳的,難道還能怕了他穿鞋的不成!”陳柯高聲道了一句。
話音落下眾人只覺得陳柯說的有道理“對,咱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俺們跟你們走!一定要去縣城找人來幫忙,將他們這群人全部繩之以法!”
有了這些年輕人的配合。陳柯便也歡喜的準備領著他們離開此處了,然而還沒等他們走出這座大山,另一頭的一百來號安西鎮的打手,卻也是從鎮子以及那放火燒山處集合而來。
雖然他們估計村子裡的人此刻多半已經被火活活燒死了,亦或者有人還在火場裡掙扎求生,但他想不管那些人怎麼掙扎,也一定無法逃脫這場大火。
當
然雖然他們是如此篤定,可眼下他們也不敢輕敵,畢竟哪怕有一兩個人逃出去了,如果這些人往縣城而去,對自己必然是個不小的麻煩。
加之他懷疑那些偷了賬本的人只怕就藏在這村子裡,故而如果這場大火能順帶將那三人燒死,豈不是更好。
而在他們百來號人守在鹿林村外的防護帶時,只見幾名鹿林村的村民居然真的在往這邊過來,瞬間這群人看那為首的領事的眼神都變了。
“老大,他們居然真的往這邊來了呀!”
於此同時還有躲在茅草堆裡的人在數著這一次性過來的到底有多少人,出於他們意料的是,鹿林村的幾十戶人家幾乎沒有一個是留在那火場的,而且除此之外,他們還看到了那陳柯一行三人。
當下這些人一看到陳柯一行三人,眼底裡便閃現出了無盡的仇恨,這眼神甚至包括身懷六甲的孕婦。
當然他們的仇恨不是衝著陳柯去的,而是衝著這些安西鎮的鎮民來打壓。
還好那領事今日帶了百來號人堵在門口,不然這些人恐怕還真搞不定鹿林村的這些村民。
但即使如此那領事也不敢小覷對方。他隻立刻揮手讓躲在草叢裡的人都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