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們想再一起,族裡的叔伯們恐怕也不會准許這種事情發生,畢竟她母親都守了這麼多年的寡了,還拿到了貞節牌坊,這貞節牌坊可是能幫族裡免一定額度的賦稅的,故而這些人只要隨便想想也知道族裡不可能讓她臨老晚節不保。
而且族裡的叔伯們更不可能唆使母親做這種事,除非這兩夫妻是真的做了很過分的事。
故而面對金氏的話,陳柯只覺得自己的拳頭都硬了,不過他還是強忍了不悅道了一句“就算我母親真是那樣?難道你們就忍心讓她一個人在那裡自生自滅,一口飯都不給她吃!我聽他們說了,我母親是活活餓死的,墳墓都是族裡人出錢修的。”
“你說說你,如果你們真的這麼委屈,那開著米鋪的你們,是怎麼做到活活餓死我母親的?更何況族裡的叔伯們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我娘如果要跟我叔在一起,當初早都在一起,哪還需要你如此壓著人家。”
聽到陳柯的話,金氏也不解釋了,她只一邊擦淚,一邊低聲道“我就知道你是寧願懷疑自己人,也不肯懷疑別人的性子,我到底是個外姓人,你懷疑我也正常。”
話音落下,金氏又是一陣哭泣。
陳柯見金氏如此,知道此時不宜操之過急。
故而他只出言解釋道“嫂嫂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將你看做外姓人,我不過是希望嫂嫂能回答我的這幾個疑問罷了?”
金氏聽了陳柯這話,便立刻出言道“我跟你哥怎麼可能會想餓死母親呢?母親就算與我們有些仇恨,可也到底是我們的母親啊。”
“鹿林村的那些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從前沒有財富,大家都一樣受窮,那自然也沒什麼不知足的心理,可是一旦有人有了,他們卻沒有,這恨人有,笑人無的事不就來了。”
“阿柯,當初村裡鬧饑荒的時候,我們就跟村裡說過要捐糧,不過我們也說了這次捐糧,往後便不會再管鹿林村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成想他們不知足,只還想一直綁架著母親來達到索要好處的目的,我讓他們將母親交出來,可他們卻還想拿母親威脅我跟你哥,我跟你哥與他們交涉了好久,也沒有母親的訊息,最後母親是被他們活活拖死的啊。”
“若不是因為這事,我們也不會一氣之下與鹿林村的人斷了往來了。”
“這麼說都是鹿林村的那幫人不知感恩,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母親更是糊塗了?”陳柯每多聽金氏多編排一陣,心中便覺越發憤怒幾分。
他若不是太過清楚鹿林村的人,金氏編的這番鬼話,他說不定就真信了,而就算不相信這番話,金氏也說的太過逼真了。
像他嫂嫂這口才,不去茶館裡說書倒著實可惜了。
金氏顯然也知道自己編排的太過了,故而她只能低聲道了一句“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他們,也是我們,我們當初若是答應他們的要求,先將母親帶回來,或許這一切便不會發生了,母親更不會出事了。”
於此同時,金氏還要再說,然而門外卻是突然傳來小廝的傳話“太太,蘇老爺來了。”
一聽這話,金氏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不過那情緒極為隱晦,它幾乎是被一帶而過。
金氏淡淡看著陳柯道“阿柯,我還有些生意要談,你要還有什麼想要了解的。能不能等我談完生意後再說?或者你就留在府裡等我吧?”
然而陳柯怎麼可能繼續留在這裡,他實在是怕自己繼續留在這裡。會直接對滿口謊言的金氏動手了。
故而他只笑著搖搖頭“嫂子既然有客人,那我下次再來找嫂嫂吧。”
聽到陳柯這話,金氏這次倒是沒有再挽留陳柯了。她只應了一聲好。
而待陳柯離開正廳時,一名身形高大,著粉色儒生衫子卻也遮不住那一身輕浮之態的無須中年男人只也與自己擦肩而過。
不知為何,那粉色儒生衫子的男人,在看到自己的一瞬只莫名有些敵意。
不過他們到底什麼話都沒有說。
而直到自己與那男人擦肩而過時,他只隱隱約約好像聽到那男人問自己“他是哪個樓裡的?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聽到男人的問話,那領他進門的小廝,卻是輕笑道“什麼樓裡的,人家可是陳老爺的親弟弟,你以為都跟你似的。”
不知為何,那人聽了這話,反而笑得更加輕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