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是因為如此,雖然當初那樓裡接待的都是達官顯貴,然而他卻並沒有結識更多有實權的人物,他所唯一接觸到的人也只有徐芷蘭而已。
可徐芷蘭的權利來自於自己的丈夫,如今她已經假死脫身,她的夫君恐怕也未必再願意幫她,所以關於徐芷蘭這條人脈線,似乎也只是痴心妄想。
陳柯只能失落的道了一句“我當初雖然在京城,可並沒有結識什麼達官貴族。”
聽到這話,那叔伯們對他顯然也有些失望,故而很快他們便離開了。
而陳柯待他們都離開後,整個人也冷靜下來了,既然自己這兄嫂如今已經這樣不要臉面了,自己跑過去質問大吵,說不定到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故而要報復他兄嫂,他還得從長計議。
而在所有人都離開後,陳柯只同自己三叔要了一碗米飯,加一些香燭隨後便上了鹿林村的後山。
那後山說是一座山,其實也不過一座小土坡,坡上只還有不少村裡人的墳墓安在此處,他母親的墳便在這些墳墓之中,別的墳墓多少還修出了個形狀,只有他母親的墳墓只有一個簡單的土包,上面甚至連牌位都沒有。
陳柯一想到自己做出來的選擇,便只在這墳前哭了起來。
他後悔啊,後悔自己當初如果沒有離開鹿林村,是不是老家就不會被兄嫂賣掉,是不是阿孃就能開心一些呢。
不過如果當初沒有那筆橫財,或許他兄嫂也還與自己在同一個屋簷下,自己也未必能看清他們的本性。
而且如果沒有那筆錢,說不定他們全家都會餓死也不一定。
他的思緒飄揚,他也深知後悔也沒用了。
母親不可能死而復生,一切也不可能再重來。
他除了過好當下的生活,便是同自己母親報仇。
他低聲在母親墳前道了一句“娘,你放心,這一次我不但會將老家拿回來,我還會讓我兄嫂他們付出代價的。”
在自己母親墳前發完毒誓,陳柯這才隨著三叔離開了。
他到底還懂一些財不外露的道理,故而在三叔那裡他從來沒有開啟過自己的包裹,除了給各家散了些點心,他是直到離開後才在三叔的床前留了一小袋碎銀。.
對於他們這些農家人來說,一個月恐怕也用不了一兩碎銀,故而他用這一小袋碎銀給自己三叔,至少也償還了他三叔這些年照顧自己母親所用的花銷了,甚至那筆錢可能還遠遠超過了他母親的花銷。
不過不管如何這都是他三叔應得的,畢竟三叔與自己母親,屬於平輩,按照一般道理,照顧自己母親怎麼樣也輪不到三叔,若不是自己那兄嫂不要母親了,三叔也不可能收留自己母親。
一想到這點,他甚至覺得這筆銀錢根本不足以報答三叔。
畢竟他當初給自己兄嫂的錢,可比這筆錢要多得多。
只是如今他還沒能找兄嫂算完帳,要對付他兄嫂,他無權無勢,唯一能有點用的,也只有自己手裡的這點錢了。
所以在這之前,他不敢散出去太多。
他只在心中暗暗想著,若是他能鬥倒自己兄嫂,還有餘錢,他便打算來日在鎮上買一棟宅子供養三叔,若是沒有餘錢,便回老家來照顧三叔。
畢竟自己三叔膝下無子,他照顧三叔倒也正合適。
當然實現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得活著。
他在村裡不過歇了一夜,天色不過蒙蒙亮,他便出發離開了。
在他離開時,三叔自然也起了身。
三叔知道他想做什麼,本是想挽留他的,可是陳柯的意念很堅定,三叔知道留不住他,便也只能由著他走了。
而陳柯之所以這麼早離開這裡,自然也是不想驚擾了鄰里鄉親。
他匆匆而去,從鹿林村到小鎮,他也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
鎮裡自然比村裡要熱鬧許多,不過這規模也遠不能與京城相比,京城的城池繁華,雕樑畫棟精美無比自不必說。
便是那內外城的城牆也比這小鎮子築的土牆要氣派堅固許多,這鎮裡大概唯一能與京城相同的,便只有那些守在土城牆內外收錢的小廝了,他們只在城內設了兩個點,車馬入錢一次,行人入內一文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