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呂叔幾乎有些神經質的將那長命鎖拿著翻來覆去的看,好半刻後,他才哆嗦著問了張麗錦一句“你怎麼會有燕兒的長命鎖?”
被呂叔這麼一問,張麗錦一時也有些尷尬了起來。
雖然殺死呂興燕並非自己的本意,如果不殺她,她也避免不了一死,可這呂興燕畢竟是自己殺死的。
故而此刻她在被對方質問時,反而只生出了一種沉重的負罪感。
不過負罪歸負罪,眼下她正有求於對方,故而對於這呂叔的質問,她只低聲道了一句“我當日親眼看著那幾個姑娘被人殺了。”
聽到這話,呂叔只覺得身形有些不穩。
好半刻後,他才紅著眼睛,憤怒的追問了一句“是誰殺了燕兒?”
張麗錦聞言只低頭道了一句“是科索的大皇子赫容。”
聽到這個名字,那呂叔當即便想去找對方拼命,然而張麗錦卻是一把攔住對方道“呂叔,你覺得憑你一人之力便能殺死那赫容大皇子嗎?他是皇子,是發動這次戰爭的指揮官,你覺得你能輕易靠近他嗎?我只怕你還沒殺死他,便已經先被他的手下殺死了!”
聽到這話,呂老頭激動道“那難道我就任由燕兒白死了嗎?”
或許是這邊的動靜太大,一時之間原本只是在附近巡邏的羌漠士兵只突然靠近,他們只用羌漠語質問了一句“你們是什麼人?是幹什麼的?”
看到這一隊過來計程車兵,歡丫頭立刻害怕的躲在了張麗錦的身後,張麗錦雖然聽得懂羌漠語,交流也沒問題,可眼下她的人設就是個不會羌漠語的普通女子,故而張麗錦只也擔憂的看向唯一會說羌漠語言的呂老頭。
呂老頭雖然心中悲痛萬分,甚至他此刻只還生出了一種要與人同歸於盡的自毀心理。
可他心中也十分清楚,張麗錦說的沒錯,自己現在若是這樣衝動,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故而他只能強行壓下自己心中的悲憤,擦去了眼淚,隨後他只對那些人搖了搖頭,又轉用羌漠語回答對方的問話道“我們是赫廉殿下帳中的人。”
隨後他強擠出一個笑容,指著張麗錦道“這位下帳中的美人,美人待在帳內無聊,便想著出來找同鄉聊聊天。”
聽到呂老頭的話,那幾名巡邏計程車兵也有些將信將疑,不過他們也確實已經認識張麗錦的面孔了。
畢竟這段時日以來子赫廉幾乎只要有空便是陪著她轉悠,故而他們遇見這位女子的機率可是十分高的。
加子對她的態度十分寶貝,這樣的態度看在其他人眼裡自然也讓張麗錦成了話題討論的中心。
故而他們在得了這回答之後,也只是道了一句“別再這兒待太久了。”
呂老頭自然只配合的點了點頭。
送走那幾名士兵後,呂老頭原本還有些笑意的臉上,只又瞬間化作了殺意與痛恨。
此刻他看這些羌漠人只覺得其盡皆可恨。
畢竟自己女兒被送到了這裡必然是被人糟蹋了,且飽受欺凌的。
一想到自己女兒落得這樣的下場,他便恨不能要殺光這些羌漠人。
可再一想到自己根本不可能為自己女兒真正報仇,呂老頭的神色便又顯出了幾分頹唐的苦痛。
他只喃喃道“是爹沒用,竟都不能為我兒報仇,是爹沒用啊。”
張麗錦聞言卻是突然道了一句“怎麼不能報仇!”
聽到這話,呂老頭不免詫異的看向張麗錦道“姑娘不是說我連靠近那赫容大皇子的機會都沒有嗎?難道說姑娘打算幫我?”
想到張麗錦跟赫廉的關係,他也不免生出了一絲希望。畢竟面前的女子被子如此珍惜,如果透過子見到赫容似乎也不是什麼難題。
然而張麗錦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我沒法幫你,不過你可以自己幫自己。”
說完這話,她只從自己袖中掏出一個小竹筒,隨後她將那小小的竹筒交到了呂老頭的手中,她低聲道了一句“我是邕地來的密探,他們的行動,我們早就看在眼裡了,我這次過來,便是來刺探他們的行動的。只是那赫容實在謹慎,我的姐妹也已經多半出事了,我需要一個將他們這邊的資訊傳遞到陳都尉府上的信使,我見您千里來尋女,想來對這裡的地形是十分了解的,故而我想請你替我將這封信送去陳都尉府上,到時陳都尉帶兵反殺,豈不是也算替你女兒報了仇?”
說完這話,張麗錦原還有些擔心這呂老頭會懷疑自己,或者拒絕自己,不想被仇恨點燃的呂老頭在這一瞬間卻像是重新燃起了一絲支撐他走下去的希望。
他看了看手中的竹筒,又看了看張麗錦的臉龐,隨後他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將訊息送到陳都尉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