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秀的女子見外間的人真是自己丈夫,這才將院門開啟一半。
那夥計便也走進了屋裡。
他只笑嘻嘻道“媳婦兒,今日咱們不用做飯了,便隨便吃用些堂食吧。”
那女子聞言自然也點了點頭,而待她將大門栓好,一回身時,倒不想只與那夥計差點撞上。
女子到底是新婦,臉上只是一紅“夫君你怎麼離得這般近,若是傷到你了可怎麼是好?”
那夥計卻是急不可耐的抱住那新婦道“便是被你傷了為夫也心甘。”
新婦當下自然臉色紅的更為厲害,她只微微掙扎道“這青天白日的,在院子裡可成什麼事兒?”
那夥計卻是嬉皮笑臉道“娘子莫要怕羞,這天一會兒不是就好了。”
不過隨後他只又立刻想起自己剛才從自己當值的地方摸到的香囊。
他想了想,便又放開了新婦,隨後從自己懷中取出一個素白的香包道“媳婦兒,這是我特意買來的香包,你看看可喜歡?”
新婦一見到那漂亮香包,眼前自然是一亮,到底不是富裕人家,便是平日裡緞料也不常見,更何況還是這雲錦織就的香包。
看到這香包,那新婦哪有不喜歡的道理,她微微點了點頭“喜歡是喜歡,不過這東西怕是要好幾錢銀子吧。”
這夥計自然不可能說自己是在自己那上班的地方撿到這香包的,故而他只嘿嘿一笑道“這有什麼,只要娘子高興就好。”
說完這話,那夥計只又將那香包放到了她的手裡。
新婦見了自然歡喜,不過她只又道了一句“袁郎我知道你的心是想著我的,不過咱們這過日子還有的是地方使錢呢。你下次可不能再花用到這些不相干的地方。”
那夥計倒沒料到自己這一番浪漫心思,到了新婦的嘴裡只成了浪費。
他多少覺得有些掃興,不過他還是應了一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媳婦兒你這才到我家幾天啊,怎麼就跟我娘似的了。”
聽了這話,那新婦也沒覺出那夥計的嫌棄之意,她只捂嘴一笑,隨後又將那香包仔細拆了開來,只見得那香包裡除了梔子花與香粉,其間只還藏著一個小內袋,她將內袋開啟,便見裡面放著一張雪花宣紙的信曳。
她將那信拆開來,只見得其上字跡娟秀,工整非常,雖然她一個字也不認識,可她還是認得出這筆字是寫的極漂亮的。.
由字及人,想來對方也是個極清俊的才俊。
不過她實在不認識這些字,故而她只對那夥計喚了一聲“袁郎,這上面寫的什麼呀?我不認識字,你能給我讀讀嗎?”
被喚作袁郎的夥計,本來已經在佈置酒菜了,如今他見她摸出一張紙,便只含糊道“你這信是從何處得來的啊?”
新婦沒有聽出對方話中的意味,她只笑道“還能是從何處得來?自然是你那香囊中摸出來的。”
說完這話,那新婦只還笑著給他展示了這香包內袋的精巧之處,她只笑著睨了自己的丈夫一眼道“這裡面還放著一封信,你不會不知道吧?”
一聽這話,那夥計心頭也是一咯噔,他當時怎麼沒發現這裡面還放著信封,不過看新婦一副渾然無知無覺的模樣,他便立刻一咳嗽只做無事人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裡面放了一封信,這信還是我寫的呢。”
一聽了這話,那新婦面上便是一紅。
她當初嫁給那夥計時,媒人便說對方是在胭脂鋪子裡做賬房文書先生的,也略識得幾個字。
她當初嫁給對方時,還以為自己丈夫的識得幾個字,便真是簡單識得幾個字,倒不想對方不但識字,只還寫了一筆好字,這樣的一筆好字便說是狀元郎也未必比他的字跡要更漂亮吧。
一想到此處,那新婦看著自己丈夫的目光便越發多了幾分傾慕的愛意,便是那
聲音也甜膩的要掐出水來一般,她甜聲道“夫君,你這寫的是什麼,可能給妾身念一念?”
一聽這話,那夥計便更心虛了,不過他還是從新婦的手裡勉強接過了信紙。
當初他在一次送貨途中在巷口看到這女子,便對女子的美貌一見傾心。
之後他便多番託人打聽,當時他只聽人說女子雖然家貧,卻也志向高潔,勤勞賢惠,故而來這女子家門口登門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只可惜這女子只喜歡有才氣的書生。
故而他當初為了娶到這新婦,便讓媒人說自己也在私塾讀過幾年書,如今正在京城的胭脂鋪子裡當文書先生。
那女子聽說自己是個識字的,加之,自己後來登門拜訪時,也做過一番書生打扮,那女子便當真也對他動了心思。
如此一來,他才算是娶到這佳人,可其實嘛,他倒確實讀過一年書,只可惜這一年的讀書經歷總結起來是書不認識他,他不認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