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放卻只是冷著臉道“你對你妹妹說她不是於瑟的親生女兒?”
“是,她不止不是於瑟的女兒,也更不是你的女兒。”姜念嬌有意刺激姜放,此刻說話更是不留情面。
“你……你說這些話,到底意欲何為?你眼裡就這麼容不得你妹妹嗎?”姜放顯然被氣的不輕,此刻只厲聲質問道。
在他看來這話定然是姜念嬌為了哄騙自己妹妹離開姜府編的假話。
不想姜念嬌卻是神色平靜道“我沒想做什麼?不過是將她的身世如實告訴她,順便替她找到了親生母親罷了,至於她要怎麼選擇,那都是她的事。”
但這話聽到姜放耳裡卻成了姜念嬌心腸惡毒的明證,而且看姜念嬌那副模樣,分明是半分悔悟的意思都沒有,姜放當即憤怒的朝姜念嬌差點甩去一巴掌。
一見著姜放的巴掌摔過來的時候,姜念嬌也沒閃躲,她只冷笑著用那種看仇人一般輕蔑的眼神瞪著姜放道“怎麼?這是又要打我?你打死我好了。”
姜芝見狀也連忙高聲叫道“父親,你不要打阿姐。”
而姜放也在此時驀然想起趙衍楨的告誡,想到這一層面,他終於還是放了手。
他指著門口道“你給我出去!回青瀾院裡好好思過,沒有我的准許,不許出門半步。”
聽到這話,姜念嬌更是冷笑“我不過說句實話,您這就禁足我了?您不會以為我是為了哄著姜芝離開姜家才這麼做的吧?”
姜放沒有說話,他只是冷冷瞪著姜念嬌,但他的眼神卻分明告訴了姜念嬌,他就是這樣想的。
姜放會這樣想,姜念嬌也並不意外。畢竟從小到大他不就都是這樣看自己的嗎?
每次不問青紅皂白,不管她是與於瑟爭執也好,是與姜芝不和也罷,在姜放眼裡,她永遠都是犯錯的一方,他不是沒有智商,也不是沒有判斷力。
他只是對自己沒有耐心,也不想去了解罷了。
從前她還會難過,會為了引起他的注意,亦或者為了賭氣故意落實他的口風。
然而如今她甚至連賭氣的心思都沒了。
“您放心,對於姜芝我還犯不著,畢竟我和姜芝之間從來也不是主要矛盾。畢竟對不起我母親的人又不是她,我拉一個小姑娘撒什麼氣?”姜念嬌冷笑著道。
姜芝此時也連忙替姜念嬌解釋道“父親,阿姐告訴我的都是實話,她也從沒有對我用過什麼手段,甚至之前有好多次都是阿姐出手救了我,是我自己不想欺騙父親。”
眼見著二人如此說話,又覺得到底是家醜不可外揚,他終於還是沒有揮手叫家丁進來帶走姜念嬌,他只冷著一張臉道“到底怎麼回事?”
見姜放的情緒歸於平靜,而姜念嬌卻不吭聲,姜芝只能小聲開口道“之前我們結識了一個叫莫霞的前輩,那前輩為尋愛女一路尋到了京城,那之後陳嫤年收留了這位莫霞前輩,而莫霞前輩在之後也發現了我的腿上有一個與她女兒一模一樣的胎記,她當時就懷疑過我的身世,只是因為僅憑胎記並不能證明什麼,所以那時的他什麼都沒說。”
“直到後來於瑟出事了,她留下了一枚古琴簪子,那簪子裡有一張紙,那紙上正記錄了我的身世,之後阿姐還找到
了莫霞前輩留給我的長命鎖。”
姜放聽到此處,顯然仍舊不想承認姜芝的身世,他只再次開口問道“你怎麼證明你所知道的都是真的?而不是有人在矇騙於你?”
“您若是對她的身份還有所懷疑,大可以去御史臺問問看,沒準,那邊還留著於瑟留給自己女兒的那張紙條。”姜念嬌只在此時開口道。
“於瑟親手留下的信總不可能也是假的吧?”
“對了,她的親生女兒如今就在大牢之內,父親若是不信,也可以去問問她,不過那女孩兒肯定也不是你跟她的孩子,因為那女孩兒是個羌漠混血兒。”
聽到這裡,姜放只一把倒座回原來的交椅。
姜念嬌能說到這個份上,那大半便不再是胡謅了。
只是他沒想到於瑟居然連這個都是在騙自己的。
十多年來的夫妻情分,如今瞧來竟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竟都是一場笑話。
從前他傷人心,更傷了姜念嬌母親的心,可從沒想過,自己有一日也會為枕邊人如此傷筋動骨。
這大約便都是報應吧。
姜念嬌看著姜放那副頹然神色,只覺得心底一片漠然。
畢竟那些譴責的話說的再多又有什麼用?難道他姜放都不明白嗎?
故而考慮到這一層面,姜念嬌也不再多言,她只直接拉著姜芝離開了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