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境之下,發生什麼樣的惡事也都變得不足為奇了,而且當惡意統治著人性時,人在那種高壓的惡意裡也會變得性情扭曲起來,他們會為了自保殘害同胞,也會將上位者那裡得來的惡意壓力再施加到下一層人身上。
在欺凌弱小不用付出代價的情況之下,即使真正迫害他們的人明明是上位者,但他們卻只會因為無法承受反抗上位者失敗後要賠付的代價。而選擇欺凌弱者。
皮岑平或許也是因為看到了這一層面的緣由,故而一直也從未與這些人達成過什麼聯盟。
“既然你都能利用假身份入宮,你當初為何不讓你妹妹也當成宮女進宮,如果不是被分配在趙睿安宮中,她也不用經歷這些。”姜念嬌輕聲道。
“沒用的,她是賤籍女子,這層身份,從我舅舅將她賣入娼門後便改變不了啦,即使她用假身份偽冒自己是良家子,可她胳膊上的那個賤籍標誌也是洗不掉的,宮裡的嬤嬤一查身體便能知曉她的身份。”.
“可我不想阿姝待在那種地方,我也信不過我的舅舅,更不信那些人,我只有親眼看著阿姝吃了解藥,我才能相信,我只是沒想到即使如此。我還是護不住她。我真是這世界上最沒用的哥哥。”
皮岑平說起這些時,眼底裡所有的光芒都已經徹底熄滅。
“不是這樣的,哥哥已經做的夠好了,阿姝一直都知道的,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阿姝吃再多的苦也不怕的。”
那髒兮兮的少女只壓抑著哭聲靠近了皮岑平。
那皮岑平也只有面對著那少女的哭聲時,原本死寂的神色才有幾分動容。
趙衍楨知道這皮岑平的那股心氣大概都在面對著少女時被全數耗去了,故而他只讓兩邊的侍衛鬆開了對皮岑平的壓制。
皮岑平也得以回抱住哭的泣不成聲的少女“不,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阿姝。”
任由他們哭了一陣之後,趙衍楨還是決定將這件事的處理方案交給御史臺。
得知趙衍楨還是要將自己哥哥交出去,阿姝自然十分不滿“你不是說了不會殺我哥哥嗎?”
“我是答應了這事,可是法令不可廢,我不可能任由一個殺人兇手逍遙法外,而讓無辜之人,蒙冤不白。”趙衍楨輕聲道。
阿姝聞言只高聲道“你們都是騙子!”
隨後她只攔在了皮岑平的身前,她彷彿是想借此護住皮岑平。
“況且比起他自己的安危,你哥哥一定更想你好好活在這世上吧。”趙衍楨又出言道。
聽到趙衍楨這話,一直沒有說話的皮岑平像是聽懂了趙衍楨話裡的含義,他輕聲問道“難道說,你們有法子替我妹妹找到那群羌漠人?”
“何必要
找他們那群飯桶,有我在什麼毒不能解。”一直沒有說話的趙琅只突然大言不慚道。
皮岑平這才轉頭看向那羌漠與邕地混血的少年。
看到少年的模樣,他顯然也有些相信了“你真能幫我妹妹解毒?”
“是,你妹妹吃過幾次解藥了?”趙琅煞有介事的問道。
。”皮岑平小聲道。
“你們這是幸虧遇上了我,也幸虧那夥賊人被連根拔了,不然等你妹妹再月,她便該去地府見閻王了。”
聽到這話,皮岑平頓時一驚,他顯然並沒有想過這一層面的問題,也不知道那所謂的解藥不過只有拖延毒性發作的作用。
“反正之前有個小夥子也吃了牽機毒藥,眼看著是要死了,不過在我的妙手回春之下,我如今已經研究出瞭解藥,之後慢慢排毒,我便能還你一個嶄新的妹妹。你要是不信我,之後去了御史臺的大牢,記得去找一個叫做焚梅的青年打聽打聽。”
趙琅說的如此信誓旦旦,皮岑平此時顯然也已經有幾分信服了。
“若果真如此,還請九殿下救救阿姝,只要能替阿姝解毒,諸位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