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心神不得安寧之時,一隻柔軟且溫熱的小手卻試探性的放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他循著視線看過去,便見姜念嬌正朝自己露出個溫柔的笑意。
她是知道自己過去的人,正如自己也知道她的過去一般。
所以她是在安慰自己吧。
想到此處,趙衍楨雖心中仍有陰霾,卻還是為了這點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而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而在二人默默相望之時,趙琅只突然發出一聲輕咳。
“三哥,這李順才說的瘋癲之事確實是真的。”
“既然如此,這位提供屍嬰蟲的內侍又為什麼要殺了還沒謀事成功下?”趙衍楨隨後問道。
聽得此言,那李順才只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也只是跟下身邊伺候的老人下讓奴才知曉的,奴才方才敢知曉,其他的奴才便是一概不得而知了。”
知道這李順才此時大概是真說不出什麼來了,趙衍楨只將目光又放在了皮岑平身上。
被壓制著的清俊少年,此時已被兩名侍衛一左一右的押在地上,竟是半分也動彈不得。
他似乎也沒打算動彈。
他只跪在地上,似乎是打算就此用沉默來應對。
無論趙衍楨問他什麼,他竟都不肯回答。
這人既然小小年紀便敢成為死士,想來也是個硬骨頭,光用刑罰怕是一時難以料理。
況且此刻嬌嬌也在場,他並不想讓嬌嬌看到太過血腥的畫面。
故而對於那人的一言不發,他並沒有採取什麼逼供措施,他反而只對身邊的人吩咐了一句“去內侍監查查,看看他身邊是否還有相熟的親人。”
聽到這話皮岑平終於有了動靜,他只嘶聲開口道“沒了,都沒了!我的父母親人都死了,我就是想入宮上位罷了。”
然而這話誰信呢。
趙衍楨只踱步來到這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少年身前,溫聲道“上位有的是法子,你還小小年紀何必要走這麼極端的路子,更況且你並非羌漠之人,又怎麼可能會有這羌漠皇族才有的毒蟲?不如你跟我說實話,我便答應你一件事好不好?”
少年聽了此言卻只道“那東西是我偶然得來的。”
這話便是連騙都懶得騙了。
趙衍楨也懶得再套話,他只起身道“你不說也行,我有的是法子讓你張口。”
話音落下,他便要將人收押,畢竟他可沒有忘記姜念嬌手臂上的屍嬰蟲。
雖然趙琅說短時間內這屍嬰蟲不會發作,可他心裡還是放心不
下。
而在他反手握住姜念嬌的手,想要帶人離開時,內侍監那邊很快便來了人,那人還弄來了一個手冊,那手冊之上顯示的倒確如皮岑平所言,他是父母姐妹都已經死去之後,來京中尋親卻被他的遠親送入宮中淨身的。
可若真是這樣,這皮岑平何必如此緊張。
此時再要求證皮岑平的遠親顯然已經是來不及了。
故而他打算先晾著此事,然而此時,卻有人站出來輕聲道“我是他的妹妹,他不肯說的我來說。”
說話間,有人已無形為出聲的少女讓出了一條通道,隨後一名蓬頭垢面,看起來瘋瘋傻傻的姑娘立刻便出現在了人前。
原是無動於衷的皮岑平見此瞳仁只微微一縮,這點表情變化自然盡數收入了趙衍楨的眼中。
看來這小姑娘多半沒有說謊。
而皮岑平在她出來後也懶得再偽裝,他只怒聲呵斥道“小妹,你是不是傻!我不是讓你不要出來嗎?”
“哥哥,反正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我不想哥哥再為了我做任何事情了。”那少女卻只低頭絞著自己的手指頭。
“哥哥不肯說的,便由我來說,我只是希望你們能留我哥哥一條命。他也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