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一個放蕩不羈的人,如今卻說要為一個已死之人,放棄整片森林。
這可能嗎?
若是可能,那當時的自己到底又算什麼?
片刻後,他才嗤笑了一聲“守節?她有這種東西嗎?”
雖然不知道陸知章為何如此做說,可蘭玦還是下意識維護姜念嬌道“她沒有,難道你有?”
陸知章聞言,只微微一笑,他看向蘭玦道“怎麼?你難道竟真喜歡她不成?”
蘭玦只坦陳道“那是自然,若不喜歡她,我何苦跟你做交易。”
倒沒想到這蘭玦態度如此坦陳,一時陸知章也有種被噎到的感覺。
不過片刻後,他只出言諷刺道“你倒還記得我與你有一個交易。”
蘭玦卻道“自然是記得的,只可惜她不喜歡我,而且在識破我身份後,她便將我調出了姜府,如今我也只是在她開設的胭脂鋪子裡管事,不過我沒將你供出來,陸大人,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好一個只有這些,你莫非是忘記了你我之間如何約定的?若非達成了這個約定。你以為我會幫你?”陸知章忽然一拍桌子道。
蘭玦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那陸大人你想我怎麼做?強扭著人家跟我好?或者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生米煮成熟飯?我蘭玦雖然風流,卻還沒下流至此。”
陸知章聞言卻是越發怒眼瞪著蘭玦,若不是考慮著此處正是鬧市街口的酒樓,蘭玦真是毫不懷疑,面前的男人會直接將他殺人滅口。
蘭玦隨後又不怕死的勸道“陸大人雖然我不知道你跟我們少東家有什麼仇恨,不過這得饒人處且饒人,咱們何必非跟人過不去呢?”
陸知章也不知有沒有聽進他的勸慰,不過蘭玦見他半刻都沒有出聲,便也以為對方是被自己說服了。
隨後蘭玦自己喝了一盞冷茶,便又接著道“陸大人自己先慢慢考慮吧?您若是沒有別的什麼吩咐,那我就先走了。”
話音落下,蘭玦便打算起身離開。
然而陸知章卻在他已經轉身的當口,忽然開口道“我這人做事從不喜歡欠別人東西,當然我也討厭別人欠我東西,不如這樣好了,我也不必強求著你與她鬧出什麼緋聞了,我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若是做成了這一件事,你我之間的事自然也一筆勾銷,她與我的事也算兩清。若是做不成,我便將你如今在姜府的事告訴大長公主,她若是知道你揹著她對別的女人如此上心,你這日子怕也不好過吧。”..
提到大長公主,蘭玦果然神情也是一頓,當初買下他初次的正是大長公主,大長公主是他的第一個女人,是他最大的金主,可同時卻也是他最不能得罪的人。
雖然大長公主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過來了,自己也有接客,可這並不代表自己能真正意義上的從良。
被人如此威脅,蘭玦只得轉過身來,頗為無奈道“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陸知章沒有說話,只從大袖之中取出一個白色的雲紋香囊。
這東西看起來實在是再普通不過了,不過外界也有些用香殺人,或者用香達成別的目的的記載。
蘭玦自恃對香料還有些研究,便也先拿著香囊輕輕嗅聞了片刻。
隨後蘭玦只聞到香
囊裡發出一陣梔子花的甜香,這香味經過柑橘的辛辣中和,聞起來只更加的沁人心肺。
而拆開囊袋,那裡面的香料果然正與自己所猜測的一般無二。
實在看不出這其中有什麼玄機,蘭玦只能將囊袋看向陸知章道“你給我這個幹嘛?”
“這香囊沒毒,你放心下毒這麼低劣的事我也不屑於幹。”陸知章沒有急於回答蘭玦的話,反而只也先出言諷刺了一番蘭玦嗅香囊的行為。
看著蘭玦只也露出個吃癟的表情,陸知章因為剛才扳回一城,隨後方才語調輕鬆道“你剛才不是讓我得饒人處且饒人嗎?我覺得你說的在理,我想讓你將這個香囊送給你們少東家。算是將我們的過去一筆勾銷。”
對於陸知章的話,蘭玦其實是一句也不信的。
只是他當下處於被人脅迫的情形裡。他可沒資格說不。
況且他只說要自己將東西送給姜念嬌,可沒說要姜念嬌一定使用。而姜念嬌也不一定會用自己送過去的香囊吧,故而即使這香囊真有什麼毒性,也未必會坑害到姜念嬌吧。
懷著這樣的僥倖心理,蘭玦拿了香囊便離開了,不想他不過剛剛出門,倒是與一名手持琵琶的蒙面歌姬撞到了一處。
那歌姬似乎是在門口徘徊許久了,在見了蘭玦之後,她只連忙匆惶道了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