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他也仍是在女子面前感受到了難得的寧靜與緩和。
甚至在宴請了那幕僚之後,他之後又去了那家花樓好幾次。當然他的目的只是為了那名叫紅薔的女子。
那女子雖然言語不多,然而她卻總有種能令自己平和心氣的感受。
他喜歡與那女子待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做,他心中也是歡喜的。
他違背了自己一貫的原則,只成了她的常客不說,甚至他還生起過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果真飛黃騰達了,便是替這女子贖身,納了她為妾室也不是不可以。
那女子之後也不知是也對他心生好感,還是覺得自己是個不錯的客人,故而她對自己也確實比旁人要上心許多。
只是這女子除了費心討好著自己,有時候也會有意無意的打探自己如今的情況。
他能感覺到女子的試探,可他只以為,這女子只是在掂量他的身家地位。
如果是旁人問起這些,他多半會實話實說,畢竟看中他人的知交哪怕他是一介白丁,人家也未必會介意他的身份。
看不起他現在身份的,自己也不必惋惜,畢竟他絕不相信自己會一直蟄伏,總有一日他要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後悔當日他們的看走眼。
只是獨獨在面對著這花娘時,他卻第一次生出了怕她看不起自己的心思,故而他只扯了謊說自己如今在姜丞府上當差。
那女子聽到他說這些時,明顯眼前一亮。
他那時一直以為對方是因為自己在姜相府上辦事才眼神璀璨。
可後來他才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理解錯了她的意思。
那之後他們只繼續往來,女子甚至還送了一隻據說是她貼身帶著的白蝶香囊。
也是因為那香囊,他方才覺察到了一些異樣。
那香囊的用料是羌漠巫毒部落那邊進貢過來的冰蠶絲製成。
這種料子民間根本不可能流通,便是宮裡的妃嬪也未必能輕易用到這種料子。
他自然也認不出這料子,他只是單純覺得那香囊還挺漂亮的,倒不想那之後這香囊卻讓自己的母親見著了。
他母親也是有誥命在身的候府夫人,如今陸家衰落,純粹只是人丁單薄,頂門柱的父親又去世,才被人當成衰敗之家。
故而單論地位的話,他們陸家也不差。
出入過宮闈的陸夫人自然一眼便認出了那香囊的用料。
她只問自己從何處得來這樣一個香囊。
他自然不敢說自己不時流連花樓。
這些年來,他母親對他的教育是十分嚴苛的,她自從父親死後,自己過的如同苦行僧一般也便罷了,她只也押著旁人跟她一起當苦行僧。
加之陸家家風嚴謹,他自然不敢說自己逛了花樓,更不敢說自己看上了花樓女子。
故而他只扯謊說是自己在外面撿到的,因見香囊十分漂亮,便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