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她老爹再給那主審官賄賂一點銀錢,就算不能出獄,那刑罰肯定也是輕輕鬆鬆的。
而這個時代除了看不起女人,也看不起所謂贅婿。
他們當下看不起女人不過是為了打壓女性的生存空間,使之規訓於他們所在的圈子裡,削弱其價值,使其成為只能依附自己的存在。
但人生性慕強,對於這些被訓化的存在,他們自然可以一邊享受著其帶來的便利,一邊盡情的看不起她所不擅長的部分。
至於贅婿那便更好說了,雖然這王夫子也是男人,可贅婿等於是嫁入女方家中。這樣的存在不異於在挑戰規則制定者們的權威性,不諦於在向世人展示男人也可能成為被奴役的一方。
朱娘子看不起王夫子是因為慕強,其他人的挑唆不過是見不得這種被定義為某種方面弱勢的男人的存在。
“朱娘子,我並非想管你們家的家事,只是您光聽了周圍人的一面之辭,怎麼就能如此斷定王夫子是在外面養了小情人呢?”
“您若就這樣打死了王夫子,您可就喪偶了,雖然官府可能未必能讓你吃什麼太大苦頭,可您總歸還得賠點什麼進去不是,更何況您當初若是不喜歡他,也不會讓他進門不是?”
姜念嬌自然也觀察了形勢,現在翠翹不在身邊,她若還刺激這朱娘子,這朱娘子瞧著也不像是個能控制自己情緒的,到時候自己勸架挨一拳何苦來哉,故而說這話時,姜念嬌仍是一副和和氣氣的模樣,而且她說的話也都是站在朱娘子這邊考慮的話。
人天性就擅於站在自己的角度定義一切問題,這朱娘子自然更是如此。
而且姜念嬌此刻並非女子裝扮,穿的明顯是不遠處宗正寺的制服,縱然是這種蠻橫無理之輩,見了官服也免不了先敬畏三分。
那朱娘子放下了手中長凳。
王夫子見狀更是蹭的躲到了姜念嬌身後“大人救我!我真沒有在外面鬼混!”
隨後那王夫子只又梗著脖子道一句“今日這位大人在這裡,我便讓這位大人做個見證!我要跟你和離!”
不得不說這王夫子也是個嘴碎的,剛一確定了安全,他便又貿然挑釁。
朱娘子見他這般,只又無名火起“和離?你吃穿住我們家這麼多年,入門花的都是我家的錢!想和離想拿錢過來!不然你這老東西再說一句!老孃砸死你!”
朱娘子這次氣憤歸氣憤卻也只是捋起袖子,用手指著那王夫子。
面對著這麼一場
鬧劇,便是姜念嬌也不禁要無語了。
好在就在這兩人圍著她上演貓和老鼠戲碼的當口。
一名穿著白色素服,腰繫麻繩,頭簪白花的纖弱女子只驟然現身。
這女子生的容貌清麗,縱然披麻戴孝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雖然此時天色灰濛濛的,茶棚裡也凝固著不甚好聞的氣味,但女子的到來,卻還是猶如在汙垢裡開出的細小花朵。
茶館裡原本看熱鬧的男人們頓時眼珠子都看直了。
其中一人更是高聲招呼道“小尤姑娘怎麼過來了?還穿的這一身素。”
女子眼眶紅紅的,神色十分憔悴,只顯出頹然疲態,與萬分傷感。
但面對著問候之人她還是扯出一個笑來。
其他人更是道“小尤姑娘今日不唱曲兒了啊?”
聽到剛才還在向著自己的男人們只忽然一個個色***的同那一看就是家中老了人的姑娘打招呼,而且他們只還一個個招呼那女子做小尤姑娘。
一旁的朱娘子便也知道這所謂小尤姑娘怕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錢小尤了,瞧著她那柔弱模樣,一看就是個狐狸精。
朱娘子心裡是這樣想著嘴上便也罵了一句“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