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城西這一片倒也有了淮安人的身影。
當然眼下也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蘇止柔在走訪一番過後,便提議著要回去,她顯然是想借助自己父親在太醫局的影響力,將這淮安人提倡的法子推廣到各家各戶。
姜念嬌還想尋尋被汙染的水源源頭,故而二人只能在半道分道揚鑣。
因為怕蘇止柔路上遇到什麼麻煩。姜念嬌只又讓身邊的落花保護蘇止柔。
她自己則與翠翹二人去探尋水源源頭問題了。
畢竟她在聽到這次時疫是由蠹吸蟲引起的之後,也找蘇止柔探尋過這蠹吸蟲到底是從哪裡來的,畢竟在這之前,京城可從沒有過這種東西,最後蘇止柔只告訴她說那蠹吸蟲似乎是西南那邊的產物。
故而姜念嬌總覺得這事應當沒那麼簡單。
之後在連續走訪了好幾處街坊之後,姜念嬌方才得到一個水源共同的源頭。
她用蘇止柔給的藥粉,之後又去探過源頭的水。
隨後果然得出了那源頭之水裡果然也被投放了許多蠹吸蟲。@
只是沿路往下走,卻見水中竟然漂著一具浮屍。
這種浮屍浸泡在水裡,只怕縱然這水源之前還算乾淨,但眼下被汙染過後,只怕也還有別的病菌。
姜念嬌見狀只讓翠翹將那浮屍打撈了起來。
那浮屍顯然被浸泡了幾日,如今已是全身腐爛,且惡臭難聞。而且因為在水裡浸泡的時間過長,那人的面目也早已面目全非。
不過那人的肚子倒是高高隆起著的,看樣子倒似是個死於蠹吸蟲的人,那人一身粗布衣裳,只不知又是誰家的幫工。
姜念嬌見此情形,自然也不欲久留,她與翠翹一同去報官。
城西這邊的官吏聽說城郊的水源處發現了屍體,自然便要派人過去。
只是當姜念嬌提到是否可以安派幾個人守一守水源之時,她卻被那城西的衙門官吏訓斥了一通“此事本官自有公斷,你只管帶他們去尋那浮屍便是。”
姜念嬌沒有實際權利,眼下倒是真不能拿這官吏怎樣。
故而她們只能陪著那官吏往水源方向而去。
好在在過來報官之前,姜念嬌只讓附近的人在此守著這屍身了,故而在他們過來之時,那屍身倒也還在原地,甚至因為陸續有人過來,在官府來之前,這裡已經圍了不少人了。
兩名皂衣小吏見狀只得開口驅逐這些圍觀的人。
“官府辦案,都給我讓一讓!”
聽到那皂衣小吏的身影,其他人自然很快便讓出了一條道路。
甚至在這些人裡還飛快跑出去一名穿著短打褂子的青年,不過因為這裡熙熙攘攘,故而也沒人注意到那青年的離開。
而那名皂衣小吏在看到那浮屍之人漲大的肚子只低聲罵了一句“咋又是這種瘟病鬼。”
此時他們也怕被染上那疫病,自然不肯賣力,他們只對旁邊一名衣衫襤褸的閒漢道“去把你們團頭叫過來,直接尋個地兒埋了便是。埋完之後讓你們團頭過來領錢便是。”
那衣衫襤褸的閒漢聞言立刻跑的飛快。
姜念嬌聽到這皂衣小吏打算查都不查,便將人直接就地掩埋了,自然是不允的。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先開口,一旁一名穿著短打褂子,一副賣力氣的勞工打扮
的漢子,主動開口道“大人,俺這兄弟死的蹊蹺啊,您可不能就這樣直接埋了。”
那皂衣小吏只不耐煩道“什麼蹊蹺不蹊蹺的,都是瘟病鬼,不先埋了,你是想害死我們啊!府裡的兄弟都為此病倒了好多,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瘟病鬼作孽。”
說完這話,那兩名小吏便只管等著那團頭過來。
而那漢子則還與小吏爭執著“俺兄弟不是瘟病鬼,肯定是被人陷害了。你們不能這樣直接埋人。”
然而那兩名小吏根本懶得管這破事,見那漢子冥頑不靈,兩人本就因為在這疫病檔口還要值班任職,而且如今很多人病倒,衙門裡也缺人,他們幾乎就是兩個人當十個人來使,反而工資不見漲,也沒關係裝病不來,他們這心裡自然極不平衡。
眼下又見這漢子還想增加他們的公務,這兩人當即對那漢子呵斥道“這事是你來管還是我們來處理啊?你兄弟得了瘟病死了,能有什麼冤情,反而是你這兄弟得了這種瘟病,還往這水裡跳,我看你兄弟跟你定然是一夥的,你們是不是故意破壞水源。”
眼見著那兩名小吏便要將那漢子直接抓起來,姜念嬌見狀連忙出面阻止道“你們且等等,我也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然而那兩名小吏又怎麼可能給姜念嬌這個面子,他們見姜念嬌也來管這事,便也一併扣了一頂帽子道“你最先發現的屍體,不會是賊喊捉賊,這人其實是你推下去的吧。”
說完這兩人又打算抓著姜念嬌也一併送入牢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