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這上京府衙便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與其死撐著最後被人強按著低頭,倒不如先把此事認下來。
反正從提審到問斬都需要一段時間,只要在問斬之前查出真兇這事便還有翻轉的機會。
而且這麼大個案子,肯定不止經過上京府衙這一道,最後還得提到御史臺,而她舅舅正是御史臺正官,這事只要舅舅過問,到時莫霞前輩再說自己是被屈打成招,這樁案子便能再推翻細查。..
想到此處,姜念嬌便也覺得趙衍楨的提議萬分可行了。
故而她只待莫霞醒了之後,便把自己的想法同莫霞說了。
莫霞剛才強撐著本也是覺得此事孤立無援,只能由她自己頂著,但得了姜念嬌的話,莫霞自然便同意了姜念嬌的提議。
此後一夜無話,翌日清晨,天光亮起,細雨濛濛,姜念嬌得到了獄外保釋,而莫霞也照著姜念嬌的說法只假意認下罪案,倒沒再受到刑罰。
這兩人看起來的絕處卻處處透著生機。
然而另一邊的措珠便沒這樣的好運了,這段時日因著官府的通告,他們這一路幾乎都不敢入城鎮,只能在一些偏遠的山莊用銀錢買些主食宿在野外。
然而焚梅隨身攜帶的銀錢本就只夠一趟,此時回程折返,很快錢糧便斷了。
焚梅倒是能打獵,然而措珠與焚梅顯然在去上京這事上仍舊沒有達成共識,措珠也怕自己一放了焚梅,焚梅便會拖著自己去他的家鄉看著他等死。
故而措珠只能自己親力親為,捕不到獵物,他們便吃野果,野菜為食。
加上一路舟車勞頓,宿在野外又擔心強盜豺狼,夜裡不能入睡。措珠都覺得自己身體快撐不住了。
而昨夜一場大雨過後,措珠凍了半宿,最後她只在焚梅的呼喚下才回了車廂。
然而即使如此,第二天她仍是發起了高燒,只昏迷不醒。
焚梅倒是醒了,然而他手腳被重新綁束,他如今只連最基本的動作都無法保持,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措珠渾身高熱,自己卻無能為力。
然而就在他行將絕望之時,他卻突然聽到不遠處似乎有腳步聲靠近。
此時哪怕是強盜也好,他也認命了,故而在聽到悉索的腳步聲後,他只拖著嘶啞的聲音道“有人嗎?外面有人嗎?”
來人也果然聽到了他的呼喚,那人只一把掀開了車簾。
隨後焚梅只與一名四十來歲,目光陰翳的羌漠男子視線相對,而且那男人看著他時,有明顯的殺意略過。
看到這人的面貌,焚梅不免面色一白。
他幾乎都要以為這是主子派過來的人了。
故而他只高聲道“逃跑一事與措珠無關,都是我一人所為,求主子饒恕措珠,要罰便罰我一人吧。”
然而那中年男人聽了這話,卻是沒有吭聲,他只抽出腰間的一副畫軸,隨後又拿著畫軸與這二人仔細比對。
看到他拿畫比對,而且那還明顯是關於自己與措珠的官方榜文。
焚梅便也知道這羌漠人大概不是自己主子派來的人了。
此時只要不是主子派來的人,他也就安心了。
畢竟官方再怎麼通緝,也不會立馬要了他們的命,尤其這事措珠其實也是被矇在鼓裡的。若真是入了官府,對措珠來說或許多少還有轉寰的餘地。
故而焚梅見那男人比對時,便連忙開口道“我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先救救措珠小姐吧,我自願隨你們入官府!只要您能救救措珠小姐。我什麼都招。”
說完焚梅似是怕對方拒絕自己。之後他只又對著那人咚咚咚的磕起了頭。
男人看著室內一個被綁著的青年,又看了看另一側因為高熱而蜷縮成蝦米的少女,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自己折騰到了這種地步。
不過他還是上了車。
他的身材十分高大,在他上車之後,車廂內都似是被陰影籠罩。
他上車只將少女翻了個面,隨後他伸手探了探少女的額頭,在感覺到滾燙熱意後,他只從自己懷中摸出一顆藥丸。隨後他只將藥丸放入少女唇中。
“這是退燒藥,過一會她便醒了。”男人解釋的當口只也將少女捆綁了起來。
焚梅在危險解除後,心思顯然又活絡了起來“大哥您看著也不像是官府中人,不知大哥打算將我們送到何處領賞?”
“不知那邊給你的賞錢幾何?”
不想那男人卻連理都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