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肅然道:“老夫何曾說過這話,明明是陛下說的。”
“裴丞相沒說過這話, 但此言卻因裴丞相而起。
李昭語氣平靜道:“現在滿城風雨,都在說除了白紙以外的紙,都是用作便所之用,此言做不了假,我等手裡的紙,因此事而跌價不知幾倍,也做不了假。”
“還請裴丞相說一句公道話,有這種做買賣的手法嗎久?”
裴寂默然不語,他是看明白了,李昭雖說沒有一句提到將白紙送到望廷書院,但每一句話卻都在抗拒不想送紙,小皇帝真是給自己派了一個好活啊。
裴寂一邊心裡暗罵,但小皇帝交代下來的事,卻又不能不做,嘆了口氣道:
“李家主,陛下的性格,老夫清楚,相比你也更清楚,你承諾陛下的事,若是做不到,便是欺君,為了一件小事而犯了欺君大罪,你覺得合算嗎?”
七個老頭沉默了。
裴寂說得對,如果不給,就是欺君之罪。
可是給了。
這口氣太難嚥下去了!
其餘六個老頭看向了李昭,李昭嘆了口氣,“給吧。”
裴寂也暗暗鬆了一口氣,臉上笑容濃厚了幾分,拱手道:“那老夫先走了,改日再見。”
“不送。”
李昭盯視著他吐字道。
等到裴寂走了以後,李昭憤然道:“就讓他這麼走了?”
“那還等怎麼樣?”
李昭搖頭道:
“他是宰相,而且還是親自前來,就算咱們知曉他是被小皇帝叫來噁心你我,你我能說什麼?就像裴玄真說的那樣,若是不給,咱們犯的就是欺君之罪,你我的腦袋夠幾次砍的?”
“花錢消災吧。”
李昭揮了揮蒼老的手掌道:
“小皇帝沒有追究咱們拿望廷書院來哄抬紙價,以及透露訊息讓百姓知曉紙價上漲的背後,誰才是始作俑者,也算是各退一步,若是再追究下去,誰的臉面都掛不住。”
盧虎開口道:“那接下來我等怎麼辦?”
李昭掃視了眾人一眼,問道:“讓你們做的事情,你們做得怎樣了?
其餘六個老頭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頷首道:
“應該已經做妥了。
聞言,李昭撥出了一口氣,沉聲道:“那咱們還有反擊的餘地,現在還不算輸。”
秦王府,庭院內。
李泰蹲在窯爐跟前,雙手抱肩歪頭望著放入熟料以後,逐漸析出的白紙,而在
旁,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李有容同祥盯視著,雖然這樣的一幕從昨天晚上看到現在,但怎麼看還是看不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