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段茜茜正抱著被燙傷的腳腕叫的大聲淒厲,段宇昊一邊為她上藥一邊忍受著她的哀嚎,若不是心疼她受了傷,段宇昊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暈她才好。前腳才交代過她要老實,誰知道自己才睡下不久,她就讓自己受了傷。
“你這傷到底是怎麼弄得?不是跟你說了不許胡鬧嗎?”段宇昊嘴上不住的斥責道,但是手上的力道卻在不斷地放輕,生怕會弄疼了她。段茜茜到底是嬌生慣養著長大的,從小到大,身上還沒有留下過這麼大的傷口呢。
“哥哥!不是已經同你說了嗎,我這是端茶的時候不小心手滑了,才燙傷了腳。”段茜茜聞言很是不耐煩的又解釋了一番。除了隱去了慕景獻那一段,她說的基本上都是事實,所以在段宇昊凌厲的注視下並不心虛。
“見過四夫人!”段宇昊正準備說什麼,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請安的聲音,礙於外人在場,段宇昊這才收起了嚴厲的神色,轉身回到上座,示意門口的丫鬟進來。
“四夫人,奴婢是四公子身邊的大丫頭夏荷。這藥膏是四公子命奴婢送來的。”夏荷說著將手裡的白玉琉璃瓶放在了段宇昊的手邊。段茜茜抬頭一看,正是今天自己遇到的那個丫鬟,目光落在那瓶藥膏上面,心中微動。
好好地,慕景獻怎麼會派人送來藥膏?難道說是因為自己受傷的緣故?
段茜茜越想越覺得可能,自從那晚的洞房花燭夜之後,慕景獻還沒有跟段宇昊見過面,所以這瓶藥膏一定是送給自己的。想到這裡,段茜茜心中不免一暖。看來這冰山公子也並不像傳說中的那般清冷孤傲啊。
“替我謝謝公子好意。”段宇昊說著遞給雪兒一個眼神,雪兒立馬會意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塊小小的銀錠子塞進了夏荷的手裡,輕聲道:“有勞姐姐跑這一趟。”雪兒到底是大戶人家的丫鬟,應付起這些事來還算是得心應手的。
送走了夏荷,段宇昊的目光落在了一臉興奮的段茜茜臉上,眸中質問的神色已經再明顯不過了。他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不會這樣乖乖的待著,想必是鬧到了慕景獻的身邊去。
“段茜茜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去招惹慕景獻!”段宇昊冷聲的警告道,現在的情況他再慢一步過了,井水不犯河水,他樂得逍遙自在,日後想要離開也不會有很大的麻煩。但是如果段茜茜引起了慕景獻的主意,日後想要走的話,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知道了知道了!”段茜茜現在一顆心都在慕景獻的身上,哪裡還會將段宇昊的警告放在心上,一把抱起桌上的琉璃瓶,轉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去。
看著段茜茜突然利落起來的雙腳,段宇昊的眉頭緊緊皺起。
房間裡,段茜茜的手不斷地在琉璃瓶上摩挲,卻捨不得用。跳躍的燭光映著段茜茜精緻的臉龐,都說燈下看美人,這樣一看,段茜茜竟也擔得起一句傾國傾城。畢竟她的母妃可是當初傾城絕豔的沈瑄歌啊。
“都說萬事開頭難,可是現在看來,也並不是很難啊。”
段茜茜躺在床上喃喃的說道,心中湧上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是她從來不曾有過的。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感覺是慕景獻帶給她的。
想到這裡,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微笑,抱著他的琉璃瓶沉沉的睡去。
次日一早,段茜茜便藉著感謝慕景獻的由頭,早早地來到了他的院子裡守著。她打聽到慕景獻有早起練功的習慣,所以五更天的時候就在這裡等著了。或許是因為太困了,段茜茜竟靠著院中的桃花樹睡著了。
所以慕景獻一開門就看到自己練功的院子裡,此時正睡著一個很是香甜的姑娘。或許是因為有些冷,她原本雪白的小臉越發的蒼白,渾然沒有了昨日見到的那股子紅潤。露水在她的睫毛上凝結,微微撲閃猶如蒲扇一般。
慕景獻眉頭緊皺,想了許久之後這才提步走過去。手中劍柄微伸,戳醒了還在熟睡中的段茜茜。
段茜茜睡得正香,冷不防被人吵醒,正準備發火,睡眼朦朧間看到慕景獻堅毅的面龐,立馬消了火氣,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阿嚏!”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就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此時恰巧一陣微風吹過,段茜茜猛地打了一個寒戰,這才覺得渾身冰涼頭痛欲裂。狠狠的搖了搖腦袋,抬頭望向慕景獻,蒼白的小臉上綻出了一個大大的笑意。
“你在這裡做什麼?”慕景獻眉頭緊皺著沉聲問道,目光卻在不自覺間落在了她的腳腕處。在看到段茜茜渾身止不住的發抖之後,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
“本公子還沒有洗漱,還不將熱水端來。”慕景獻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之後便轉身進了屋,段茜茜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立馬屁顛兒的跟了上去。僵硬著手去小廚房打了熱水過來。
甫一進屋,段茜茜才感覺到一絲溫暖。在院子裡待了那麼久,她現在根本就是渾身冰涼,方才走路的時候都不知道哪一條腿是自己的了。
“公子,熱水來了。”段茜茜將熱水端到桌邊,轉過身來對正在窗邊看書的慕景獻朗聲的說道。
“幫我試試水燙不燙。”聽到段茜茜的話,誰知道慕景獻竟連頭也沒有抬一下,又沉著聲音丟過來一句話。段茜茜聞言小嘴微微嘟起,心中暗暗忖度慕景獻的難纏。
畢竟她身為公主,在皇宮裡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但是也還沒有到這種連洗臉水都要別人來試試的地步。看來這慕家果然是財大氣粗,就是不一樣,竟比皇室裡的人還難伺候。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段茜茜依舊乖乖的將手伸了進去。剛一接觸道熱水,段茜茜那雙僵硬的手立馬有了麻麻的感覺,立刻感覺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