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慌慌張張跑進來,嚇了太子一跳,他心頭“咯噔”一聲,直覺不好。太子和圓月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別樣的凝重。
“發什麼了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的成何體……”太子話還沒說完,卻被侍衛的驚呼打斷。
“不好了!太后……太后要派人過來暗殺殿下!殿下快想辦法逃吧!”
太子頹敗地跌坐在椅子上,突然間不知道該做什麼,他的心裡亂做一團,分不清自己到底該慌忙逃命,還是……殺了自己的母后……
“圓月……這可如何是好……我的母后……要來殺我!我的母后要來殺我!逃命?叫我如何逃……我又能逃到哪去?”
圓月雙手握住太子的手,他第一次變得這麼孔武有力,彷彿讓溺水之人,慌忙之中抓到了一塊浮木。
“殿下……不必害怕,殿下將身上的衣服脫給奴才,換上奴才這一套便好,殿下只管安心逃走便好,留得青山在,圓月相信,總有一日這帝王之位,必是殿下的。”
太子隱隱約約聽明白了圓月想做什麼,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圓月,這個自己最信賴的太監,到了最後竟然要以身冒險,替他下地獄。
可是他的親生母親,居然還不如一個小太監,她巴不得太子此時此刻暴斃而亡。太子想到此處,滿心荒涼。
“圓月……你果真要如此做?”
“殿下不必多說,儘快行事吧!能為殿下死去,那是奴才的福氣。”圓月說完,手腳麻利地脫下了自己的外套,他像往常一樣伺候太子更衣,細緻入微的模樣,讓太子恍如隔世。
一刻鐘過去,太子拿了盤纏,由那個侍衛一路護送著離開了太子府,圓月找了一個枯井,就著枯井邊坐下,靜待那個殺手的到來。
夜風四起之時,這個庭院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身影,圓月慘然一笑,自己的命今夜就要交待在這裡了,不過為了太子殿下,他也願意。
圓月感覺到那個身影走近,直接跨出一步,向著井中墜去,那個黑色身影察覺出圓月心存死志,暗叫不好,他快速地衝上前去,就在圓月落入井中的一瞬間,伸手將圓月抓住。
圓月不敢出聲,害怕被刺客識破了身份,他低著頭拼命掙扎,想掙脫刺客的控制。
“太子還是跟我走一趟吧,不要做過多無畏的掙扎……畢竟,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圓月聽見這個聲音,覺得有點耳熟,他拼命剋制住自己抬頭的衝動,默不作聲。
刺客有些疑惑,這個“太子”怎麼和平日裡看見的人不太一樣,他運起內力,直接將圓月從井中拉了出來,他這才看清楚了這人的容顏。
“圓月!你怎麼會在這裡?”聽刺客的驚呼,顯然是認識圓月的,而且交易匪淺。圓月亦是大驚,這個刺客是他的同鄉,那年鬧饑荒時,他見他可憐,曾施捨了一些吃食,二人一同進京,結果因為一些機緣巧合,導致二人分開,再也沒能見面。
沒想到今日一見,便要拔刀相向。
“你怎麼會穿著太子的衣服?難不成……你要為了太子去送死?圓月!當年你救命恩情,我不敢忘,如今我還你這個恩情,只要你告訴我太子在哪,我就放你離開。”
圓月苦笑一聲,他不是不想活命,只是太子對他恩重如山,無論如何也不會背叛於他,落下一個苟且偷生的結局。
“你如果還記得當年的事,那就殺了我,回去向皇后覆命,就說太子已經成了你的刀下亡魂,這樣我們兩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