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華愣了一瞬間,那張臉她雖然見過的次數不多,可著實對它印象深刻,那樣溫潤如玉的男子,想來也是世間少有。
“念安?你怎麼會在此處。”
念安起身對著蘇雲華行了一禮,段煜卿證實了自己的猜想,這個男子果然是給自己易容的那人。
“草民見過王爺、王妃娘娘,自與王妃娘娘告別之後,草民就已經歸隱山林不問世事了,畢竟那樣多的錢財足夠草民同一喜過完下半輩子了,草民在前面不遠處還搭建有一處草廬,若王爺王妃不介意寒舍簡陋的話,可以前去歇歇腳。”
蘇雲華聽見這訊息,頓時喜上眉梢,當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他們二人遇到這樣的險境,還能遇上這樣一位故人,果然天無絕人之路。
“你看我們現在這個落魄樣子,怕是拖累你,還能在乎那些東西麼?”
蘇雲華無奈地笑笑,屋漏偏逢連夜雨,段煜卿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他們兩人現在這落魄的樣子,哪裡還像是王爺王妃。
“不必行那些虛禮,念安公子既是瑄兒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本……我的朋友,不如以朋友相稱,免得拘束。”
段煜卿見蘇雲華和念安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如此歡脫,根本無視了他,所以果斷出聲刷一波存在感。
“那草民便恭敬不如從命,稱王爺一聲段兄。”
念安說罷,還向段煜卿行了一個拱手禮,惹得段煜卿額頭青筋突起,這小子還真不講理,自己隨便說說他還當了真。
蘇雲華“撲哧”一聲笑出來,惹得兩個人都向她看去。
段煜卿這是什麼毛病?明明是他讓別人以兄弟相稱,這下倒好,別人不跟你講禮了你又不樂意了。
蘇雲華到底沒有將自己內心的吐槽說出口,她走上前將段煜卿扶起來,念安亦上前搭手,兩個人架著段煜卿這個傷員,一同向著念安所說的那處草廬走去。
這是一片頗為寧靜的山村,遠處幾處農家別舍星星點點地落在半山腰上,時不時傳來幾聲犬吠雞鳴,炊煙裊裊升起,好似留白手法渲染著一副農家的山水畫。
京城自有京城的繁華,農家小院也別有一番風趣,選擇身陷權利漩渦,還是歸隱山村,都是各自有的選擇罷了。蘇雲華覺得,像念安這樣選擇在一個山村裡做一個閒雲野鶴,倒也不錯。
念安帶著蘇雲華和段煜卿走了一段不短的山路,蘇雲華實在擔心段煜卿的身體吃不消,乾脆將他背在地上,一瘸一拐地跟著念安走。念安本來想幫她,卻硬生生被蘇雲華拒絕了。
那村莊終是從遠處落在了他們的面前,一個男童歡喜地從屋子裡跑出來,一路蹦蹦跳跳地跑到念安身邊。
“師傅!你可回來了,你去哪兒了啊,怎麼比往常晚了這樣久。”男童一看念安旁邊的蘇雲華和段煜卿二人,覺得這個大姐姐和大哥哥很是眼熟啊。
念安摸了摸一喜的頭頂,讓他趕忙去為蘇雲華和段煜卿搬兩張椅子出來。一喜跑得飛快,一轉眼就竄進了屋子裡。
蘇雲華此刻卻無心關心其他,她雙眼盯著草廬門前掛著那塊陳舊的木牌,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那木牌之上,分明刻著“一念”二字,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周大夫說的那個神醫的藥廬名字,正是“一念”,蘇雲華和段煜卿此行的目的便這個藥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