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還不快把銀耳羹端去給太后和王妃。”香柔故意提高音量,皺著眉頭呵斥道。
蘇雲華也因此注意到那個翠珠,看著也不過十七歲的樣子。一雙丹鳳眼吊的老高,端著盤子的手十分穩重。
蘇雲華的眸光一暗,嘴角噙著一抹笑。她仔細盯著翠珠左手的小手指,指甲蓋不僅長而且尖利,裡面有些黃色的粉末。只要人一走動就會撒落。
“慢著,香柔的一番好意我領了。就不麻煩你還招人端上來。”蘇雲華從座位上起身,快速的到翠珠身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端起來了那碗沒有下藥的。
她就是要看看這些人的戲還怎麼演下去,蘇雲華暗自搖頭。請什麼戲班子啊,還浪費一大筆銀子。就喝個羹,看一群天生的戲精演戲更有意思。
李香柔被這變故已經懵在了原地,瞳孔渙散。沈瑄歌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聰明?
她心裡一跳,不會已經被發現什麼端倪了吧?
太后拿著荷葉邊的刺金帕子捂住了嘴角,瞪了香柔一眼。
“咳咳,哀家吃東西有點特別的習慣。八王妃,哀家沒看錯的話,你拿的那碗是沒放薏仁的。
哀家從來不吃薏仁,而剩下那份里正好有。”
蘇雲華嘴角泛著笑,這樣才有意思。善罷甘休就不是這兩個女人的作風,可偏偏蘇雲華也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性格。
“太后娘娘,你也要注意營養的均衡。薏仁雖然吃起來味道不怎麼樣,但是到底雜糧營養比較高。兒媳是希望太后長命千歲。”
蘇雲華一番話說的不被不亢,句句是考慮到太后的身體。嬉笑討論的聲音驟然停滯,所有人都在看著這三個人。香柔忙上前,一隻手要拿銀耳羹,另一隻手指著蘇雲華的脖子指責。
“沈瑄歌,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平常說我我就忍忍,念著你是王妃。可你如今竟然還敢指出太后有錯。那碗不放薏仁的是我特地給太后煮的,你憑什麼吃?”
蘇雲華看著香柔氣急敗壞的樣子,就故意拿個勺子準備去舀了粘稠雪白的銀耳羹。
“既然香柔這麼懂事,準備了這麼多東西。我也不能拂卻你的孝心。”
香柔看著蘇雲華放下勺子,把整份羹短給了太后身邊的玉碟子上。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這是我用小火熬了幾個時辰的,都趕快嚐嚐看。”
翠珠聽了這話,忙把食盒裡的山楂糕也端出來,放在蘇雲華的臉前。
紅色富有光澤的糕點上,最靠上面的那一塊有星星點點的白色。
蘇雲華既不喝粥也不吃糕。她嘴角勾出一抹笑,隨手從袖子中拿了一個可伸縮的長劍,劍的寒光映在翠珠的下巴上。
“你到底要做什麼?翠珠是太后送給我的陪嫁丫鬟,她就是給你送塊糕點,至於痛下殺手嗎?”
香柔嚇了一跳,看著蘇雲華皺著眉頭,整張臉上都凝成了冰冷的霜。那樣的神情卻讓她心生畏懼。
蘇雲華站起來一直拿長劍推著翠珠不停的往後退,一直到了太后的面前。蘇雲華手腕一轉,收起來劍。這侍女好忍耐,剛剛也只是一直握拳,沒有出擊。
“太后娘娘,不要驚慌。兒媳自幼不愛紅裝愛武裝,學習了一些劍術,準備給您表演一翻。”
香柔立馬跑到太后懷裡,可憐巴巴的拉著太后衣袖,眼裡蒙著霧。
“王妃剛才拿劍的樣子,嚇死香柔了。孫女不想看舞劍。”
太后今天的主要目的也不過是毒死蘇雲華,略帶無奈的說道:“就聽香柔的吧。舞完劍銀耳羹也涼了。”
蘇雲華並不為所動,身姿筆挺,自有一份清冷和堅毅。如果不舞劍的話,最後的結局很有可能就是喝了那碗毒羹。她好不容易置之死地而後生,憑什麼要這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