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天空,總是籠罩著厚重的灰濛濛的雲層,陽光難以穿透雲層,給人一種永遠不會有白晝的錯覺。
偶爾的狂風夾雜著尖銳的砂粒,像是不甘心的怨靈在哭泣,呼嘯著掠過貧瘠的大地,捲起陣陣黃沙。
遺民們的居所非常簡陋,大多是以石塊壘砌而成的簡易石屋,屋頂由堅硬的獸皮搭建,這是他們在嚴酷條件下對抗自然的唯一方式。
石屋之間,狹窄的小道上鋪滿了碎石和沙礫,孩童們光著腳丫在上面奔跑,已經習慣了這種刺痛。
這樣的地方,比荒漠更加的荒蕪,但極少會有人出現在這裡。
在破碎的魔域中,昔日的輝煌已成遠古傳說,雪兒與遺族首領慕容雲海重逢於此。
慕容雲海,這個名字曾經只是北冥魔域一個不起眼的家僕,但現在,他是遺族的領袖,身負著族人生存的重擔。
“雪兒,沒想到在這樣的境地,我們還能相見。”慕容雲海的聲音帶著一絲滄桑。
雪兒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家僕的形象在她記憶中漸漸與眼前這位魁梧首領重合。
她輕聲問道:“雲海,北冥魔域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慕容雲海嘆了口氣,目光遠眺,彷彿穿越了時空,回到了那動亂的歲月:“自從北冥魔帝被擒後,我們的魔域就成了一盤散沙。
南天魔域趁虛而入,瘋狂的吞噬和整合,我們的土地、資源、甚至族人,都成了他們的戰利品。
只有我們這些零星的族人,憑著對自由的渴望,一路奔波,才逃出了那個地獄。
整個北冥魔域,現在幾乎名存實亡。”
慕容雲海的眼中滿是哀傷,他的聲音,低沉而回旋,直透人心。
在這種情況下,連站在夜白身邊的潘樂天和山雞也顯得情緒低落了。
慕容雲海深吸了口氣,繼續緩緩道:“大部分地區都已經被南天魔域掌控。
而我們這些逃出生天的人,也只能像被獵人追趕的野獸,躲在這些荒蕪之地,苟延殘喘。
這樣的偏僻荒涼之地,他們很難找到,也不屑過來。
只是,這段時間,稍微有所不同了……”
有所不同?
夜白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預感到,恐怕有什麼情況發生了。
雪兒握緊了拳頭,眼中燃燒著一抹怒火:“我曾經的家園,怎能落得如此田地?
可惡,我一定要讓南天魔域到時候,血債血償!”
一個六七歲的小姑娘。
就像大人一樣,握緊了拳頭!
咬牙切齒的發誓!
這樣的感覺,配合現在無比荒涼的場景。
卻是如此的和諧。
夜白不覺得奇怪,慕容雲海也覺得理應如此。
慕容雲海看著雪兒,眼中流露出一絲複雜之色,道:“如今的北冥,只剩下十幾個像我們這樣的小部落,每個部落不過數十數百人。
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不過數千餘人。
想當年,我們的魔帝一聲令下,數界顫抖,如今……”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變成了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