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寬威風凜凜的在城頭來回踱步,吸引著大部分的注意,那些箭矢就是想招呼他的。
劉寬時不時揮動手中的鐵盾,盾上扎滿了箭矢,每一支都深深地釘在鐵盾上。
一支來勢兇猛的箭矢重重的釘在了鐵盾以後,他就被親兵用巨盾圍了起來。
同樣在親兵巨盾包圍下的狗娃悠閒的喝著茶,他的目光不在城外,一直盯著城內。
“那些人有動靜沒有?”
“都轉到西門去了,估計那裡會有分兵,斥候也證實了徐和少了三萬主力不知所蹤。”張聒道。
“紀牯他們回來沒有?再派幾隊斥候出去,務必打探清楚那三萬人的行蹤。”狗娃對著旁邊的隨從說道。
“稟告將軍,紀將軍還沒回來,斥候劉將軍已經派出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訊息了。”
狗娃點了點頭,按正常攻的城戰,八萬人攻下由三萬兵馬守衛的城池有很大機率成功的,黃巾軍雖然裝備簡陋,但將領徐和有一定的用兵能力,表面上看頭一波的攻城一塌糊塗,因為這就是攻城戰,總要人當炮灰來摸清對方的底牌。
狗娃自信就算把底牌全亮了,徐和也沒辦法應對,以前跟二哥演繹攻城戰推算時,投石機,火油,強弩,床弩是很難破的,誰擁有這些大殺器,幾乎等於勝利,特別守城方。
小郎早一個月前就派人來到邯鄲,就是為了製作小型投石機,弩/弓,火油透過商隊也運了不少過來,就連床弩都配備了三張。
信心其實哪個時候都是來自實力,單兵作戰這些少年無敵,放到戰場上不是一刀兩箭的事了。
城外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面對退了會被軍法處置的黃巾軍已經失去理智,冒著箭雨,石彈不要命的向城門推進,一旦有梯子架好,就有紅了眼睛都兵卒向上攀爬,有了之前火燒梯子的經驗,便會有弓箭手壓制著城牆上放火的涿郡軍。
“殺光,城破屠盡一人。”最早的攻城口號只是進攻,隨著戰事的越發激烈,口號應該帶著仇恨直接變成了——屠城。
城頭箭如飛蝗,城下箭如飛蝗,雙方都在箭雨中作戰,只是區別是黃巾軍中了箭會倒下,一名冀州軍兵卒身上插滿了箭矢,卻依然忙碌的搬運鵝卵石。
狗娃準備的鵝卵石堆積如山,準備的箭矢堆積如山,準備的糧食也堆積如山,只是人數上比人家少幾倍,其餘三個城門每個放三五千兵力,立刻就縮水一半,還要分出來做後勤的,做搬運的,能上場作戰的就不足一萬人了,幸虧做了輪休機制,每過一個時辰,東,南,西門每門三千跟北門作戰的將士互換崗位,才得以省了後備軍的份額,不然的話,真真是幾千人對人家幾萬人。
城中的百姓參與戰鬥的速度比狗娃預計的要快,也比狗娃預計的還有堅決的多。
拖著血紅尾巴的太陽終於西去,夏日的夕陽映紅了天邊一朵朵魚鱗雲,預示著明日將又會是一個大晴天。
視線開始收回,往下看,往邯鄲城外看,往城頭看,遍地的箭矢扎槍,裊裊上升的煙火,滿目瘡痍的石頭坑,最讓人觸目驚心的就是堆積如山的屍體。
城頭被幾次爬上了百來人後,邯鄲的百姓就坐不住了,最危難的時候搬來木柱幫忙頂著城門,還有勇敢一些的直接拿起倒下將士的武器,衝上城頭殺敵。
衝上城牆的黃巾軍很想罵娘,因為城牆後面還有一道城牆,兩道城牆鋪上木板,城牆就想跑馬地一樣寬廣。
狗娃的想法很直接,接管邯鄲城以後,除了軍隊,所有人只能進不能出,封鎖了關於城裡的所有訊息,在城牆後面再建一道城牆意味著多一道保障,就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臥倒在血泊裡的守衛將士很難分清楚誰是誰了,血跡,菸灰遮蔽了每個人原來的面目。
強悍的將士抓著軍糧在咬,疲憊的守城百姓也抓著軍糧在咬,他們喝著同一個水壺的水,吃著同一個籮筐裡的麵餅,看不出有什麼區別。
狗娃卻看得很清楚,不遠處張聒等一群人一直在關注那幾十個表現特別神勇的大漢百姓,一旦他們有什麼異動,張聒就會第一時間砍下那些人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