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樂還是有些小看了這些將士們,一聲令下,所有人便立刻進入了自己預先安排的位置,騎兵束馬待發,磨刀霍霍的等待著攻擊命令。
士氣不可沒,壹樂只好下令派出一隊騎兵配合趙雲追擊敵人。
眼看就要追上那些落荒而逃的賊軍時, 壹樂敲響了退兵的金鑼,正在酣戰的趙雲皺著眉朝後方看去,看見壹樂搖晃著手旗要求他們撤退。
同時那些已經狼狽不堪的賊軍騎兵,卻發瘋的進行了反撲,因為在他們後面出現了黃橙橙一片的黃巾軍支援。
兩聲短促的號角聲響起,脫離戰場的趙雲不敢再作停留,第一時間就下令全員撤退,同時拼命的往回跑。
滿天的箭雨呼嘯著從天而降,雨點般的落在了疾跑中的黃巾軍身上,剛剛氣勢兇猛的賊軍頓時慘叫聲哀嚎聲大作,前軍沒有踏著同伴屍體往前衝的勇氣,調頭往回跑,後軍衝勁不減,幾千黃巾軍剎那間亂成一鍋粥。
在壹樂的認知中,打仗不是這樣子的,自己擁有最先進的攻伐武器,沒必要跟敵人面對面打消耗。
趙雲勒住馬,大吼一聲:“騎兵聽令,一營包抄左翼,二營包抄右翼,其餘跟我衝。”
趙雲是負責殺敵的,他極度鄙視壹樂的作戰方針,打仗怎可能不死人呢。
場面很殘酷,壹樂高估了自己腸胃的能力,已經脫掉頭盔,把肚子裡有的東西吐個一乾二淨。
完全就是屠殺,一千名精銳騎兵猶如一群餓狼衝進了羊圈裡,黃巾軍毫無反擊之力,甚至有些兵士已經跪在地上求饒了。
壹樂開始有些相信羅貫中寫的那些荒唐的數字了,原來不是為了襯托武將的戰力,而是黃巾軍確實很弱。
戰事爆發得很突然,結束也很突然,只是這片峽谷裡多了千餘樓孤魂。
“無恥!”看著兩千多名俘虜,壹樂恨恨的罵了一句。
怎麼看都只是一群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的農民,只是頭扎著黃巾,身上披著簡陋的木製盔甲,就被人當炮灰的扔到了戰場上。
“給朝廷的文書應該怎麼寫你清楚吧。”壹樂對著同樣露出憤怒神色的郭嘉說道。
“其實你不必如此,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在戰場上,是沒有同情心可言的。”郭嘉轉過頭來回答道。
“一個沒有人的城池打下來是沒有意義的,況且我們需要很多勞役。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如同這次黃巾軍起義,我不認為他們有錯,假如讓俘虜造成什麼事端的話,只能說明咱們的系統有問題。”
郭嘉像是聽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詫異的望著壹樂,這一刻他有些明白,為什麼那麼多有才之士圍繞著這個少年身邊了。
壹樂從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人格魅力,歇斯底里他依然是那個來自兩千年後的靈魂,很自然的提取了屬於那個時空的價值觀。
斥候帶回了定州城的情報,黃巾軍已經人去樓空,剩下老殘婦孺和一座狼藉不堪的城池。
郭嘉早在安扎營地時就提出分兵埋伏在定州通往下曲陽的路上,定州城城防雖然牢固,憑藉不到一萬兵馬還是守不住的。
張牛角的主要目的應該是搶劫收刮定州城,目的既然已經達到,留下一乾二淨的城池給壹樂,他們就已經相當於打贏這場仗了。
壹樂只能用無恥來形容張牛角,找幾十個人喊戰拖延時間,然後派幾千人當炮灰,讓人覺得他們要拼死守衛城池。
張牛角的戰術很簡單,效果卻不錯,只是他碰到是壹樂。
定州縣令奇蹟般的活著,衙門居然也沒有受到多大的破壞。
“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敢留下來不走。”壹樂饒有興趣的望著跪在面前的李季。
李季是個聰明人,家族捐官安排自己做這個縣令,雖然做不到愛民如子,明鏡高懸,至少沒有尸位素餐,為權作惡。
他明白壹樂話的意思,便不再下跪,起身說道:“稟司馬,下官並沒有做任何傷害朝廷之事,問心無愧,為何要逃走?”
“不錯,七尺男兒就應該這般模樣。只是像你這種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官員,恰恰是危害最大的一群人,也許你們會在亂世之中生存下來,只是大漢與你何干?”
“司馬不必跟我說這些,想要殺我,就不要羞辱我了。”
“沒想著要殺你,相反我要帶著你看看這座城還剩下什麼,看看那些孤兒寡母,看看那些不知道被埋在何處的孤魂。”
“這些不是我造成的,要怪只能怪黃巾軍。”
“哪怕你拿起一個茶杯進行反抗,被殺了,人們還會說你是個好人,是個英雄,甚至還能流芳百世,可是你偏偏委曲求全,掛名太平道信徒,行不忠不義之事,我很好奇,是什麼讓你如此硬氣?”
像李季這種床頭草,定州城很多,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再殺的話定州就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