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出來之後,許知念跟著馬寶娟來到了她家。
她家距離裁縫鋪子不遠,是一套老城區的平房,雖然是城鎮戶口,但看得出來,他們的日子也沒比曾經的老許家強多少。
大鐵門鏽跡斑斑,開啟的時候會發出沉重的吱嘎聲。
走進屋內,黑洞洞的,寶娟娘為了省電,只點了一支蠟燭。
透過交談,她得知,寶娟娘是腦出血急性發作,因為家裡條件有限,這兩個月一直是在鎮衛生院治療的,治療效果不好,導致她沒法像以前一樣從事精細的裁縫工作,還會經常頭暈頭疼,只能在家休養。
“明天那兩個二百五把錢送來,我陪你們去一趟縣城,找最好的專家。”
許知念想到了林枳年,他在這方面是頂級專家,他雖然只是萌芽醫專附屬醫院的大夫,但東三省以及更遠的地方都有人慕名來找他看病。
“我聽說有一個專家叫做林枳年,可是他的號太難掛了,我們找縣裡的親戚幫忙掛了好幾天都沒掛到,好像要提前一個禮拜預約。”馬寶娟沉重地嘆息了一聲。
許知念有些納悶,雖然林枳年的專家號難掛,可也不至於要提前一個星期預約吧?上次她帶二哥去的時候,還說第二天早上就能掛到呢。
“我倒是跟他有過一面之緣,我跟帶你們去,橫豎得讓阿姨看上病,再這麼耽誤下去,後遺症會越來越嚴重的。”
許知念決定碰碰運氣,看寶娟孃的樣子確實很嚴重,不能再耽擱了。
第二天還沒過中午頭,兩個二百五就把錢送到了馬寶娟的手上。
為了確保馬寶娟和許知念不會追究她們,兩人的態度十分謙卑,點頭哈腰,就差跪下了。
許知念和馬寶娟收了錢,就打發兩個二百五走了。
看著這麼容易就到手的賠償款,馬寶娟驚訝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寶丫,其實她倆也沒把我怎麼樣,這五百塊錢我拿的心不安啊。”馬寶娟是個單純姑娘,感覺手裡的錢很燙手。
“安心的收著,她們這是拿錢買平安呢,你不收,她們這平安可就買不到了。”
許知唸的表情看起來笑盈盈地,可這話聽著卻寒森森的。
馬寶娟覺得,自己可得牢牢地抱住這條大腿,下次別說是丟了一個宋楚行,就算是這輩子都找不到物件,也得抱緊這條大腿,打死都不能撒手。
第二天,兩人帶著寶娟娘一起來到了縣城。
果不其然,林枳年的號又早早地就掛完了,護士仍然是一副臭臉看著她。
或許是因為之前許知念給護士留下的印象挺深刻,見她來了,直接翻了個白眼,說道:“怎麼著,又帶農村人過來看病?告訴你們,以後還是另找高明吧,我們林大夫現在有了得意門生,已經偏重學術,一個周只有一天坐診,一天手術,縣城本地的都掛不著,更何況是你們這些農村人,別白跑一趟了,留著火車票錢還能買兩個饅頭。”
護士這張嘴,跟泡過福爾馬林似的。
許知念這才明白,林枳年的號之所以比之前更難掛,是因為他改成了一週只有一天坐診。
而林枳年所說的得意門生,八成就是宋楚行。
看來,林枳年確實很欣賞宋楚行,竟然為了帶他而偏重學術,把醫院這塊的工作量都減少了。
“護士姐姐,那林醫生到底是哪天坐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