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午飯,李青蘭便張羅著要走,可天公不作美,竟忽然下起大雪。
“壞了,我爹還在隔壁村,我怎麼過去找他啊,要是他見不到我,肯定擔心。”李青蘭看著越來越急的鵝毛大雪,心急如焚。
“我去找李大叔。”許知秋戴上了父親的狗皮帽子,裹上了一件軍大衣,說道:“不管咋地,我把信兒送到了,讓他別擔心。”
“可是,這麼大的雪……”李青蘭拉住了許知秋,眼裡是為難與心疼。
“沒事兒,你踏踏實實在炕上暖和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許知秋奔入了冒煙大雪之中,李清蘭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滿是感動。
“姑娘,你別擔心,我們都是農村人,皮實著呢,知秋別的不行,就是體質好,從小到大一次針都沒打過。”
宋淑芝怕李青蘭擔心,一邊寬慰著她,一邊將她拉到了屋裡,讓她坐在炕頭上。
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還拿出了一掛毛線,教她怎麼打毛衣。
其實不光是李青蘭擔心,全家人的心都懸在半空。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擔心愈演愈烈。
外面始終沒有許知秋的身影,許知齊坐不住了。
“娘,這雪小點了,我出去找找大哥吧,去隔壁村要過河……”許知秋沒有說下去,不想平白無故惹家人擔心。
“別賣一個搭一個了,再等一會兒,要是知秋還不回來,我出去找。”許景海做了決定。
又過了半個小時,許知秋還沒回來,李青蘭的眼淚已經蓄在了眼眶裡,小聲說道:“不會真出啥事兒了吧?”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大門響動的聲音,一家人噌都站了起來。
許知齊動作最快,第一個衝了出去,見許知秋步履艱難地撞進了大門,他的身上揹著一個人,兩人身上都是雪,活像兩個熊瞎子。
“大哥,咋回事兒啊?”在許知齊的接應下,兩人合力將那人弄到了屋裡,好不容易才扶到了炕上。
許知秋累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爸!”李青蘭馬上分辨出來了這人就是李向陽,過去推了李向陽幾下,發現渾身酒氣,或許是路上顛簸,還吐了幾次,身上都是髒東西,因為醉得太厲害,他現在處於昏睡狀態,怎麼都叫不醒。
“李大叔沒事,就是喝多了,我去的時候,他正打著晃往隔壁村外走,我遠遠就看著像他,還沒等我過去,就見他腳底下打滑,直接栽到了溝裡……這要是晚一會兒,我還真不一定能找到人呢。”
許知秋一邊說著,一邊將軍大衣脫了下來。
李青蘭這才發現,他的大衣劃破了好幾個口子,可見,他從溝裡把李向陽扛出來的時候有多麼兇險。
“青蘭,你爹這衣服都吐得不像樣了,來搭把手,把他的衣服弄下來,我給洗洗,洗完了放在炕上烤烤,明天就幹了。”
宋淑芝發話,李青蘭答應了一聲,趕緊過去幫忙,把李向陽的髒衣服給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