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妯娌兩個已經把嫁妝備好了。
可老宋家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急得她倆只好又去了一趟閻王殿,連求帶請地讓他們去許知念家定親。
宋楚行連衣服都沒換,隨便裹了件棉襖,趿拉著他爹的破棉鞋就過來了。
而宋一刀也完全不修邊幅,本來正在殺牛,殺到一半被叫出來,還穿著屠夫必備的橡膠圍裙和橡膠長靴,渾身血跡斑斑。
老許家的人此前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許知念做的局,所以見到“閻王父子”也還算淡定,十分配合地跟著演戲。
這一唱一和之下,電視和錢就成了宋楚行的囊中之物。
雙方說好了親事之後,許知念把兩個嬸子送走了,然後趕緊把宋楚行叫到了一邊。
“既然五五分成,那你說吧,你是要六百塊錢,還是要彩電?”
許知念是怕夜長夢多,所以要儘快就把贓給分了。
宋楚行看著她那冒著賊光的眼睛,沒吱聲,而是從兜裡默默摸出了一支菸,點上,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
“宋楚行,我問你話呢!”
宋楚行抽了兩口煙,說道:“兩樣都要,不,應該說是三樣都要,送上門的便宜媳婦,我為什麼不要啊?”
許知念一愣,馬上就反應過來,宋楚行是要跟她耍無賴了。
是啊,宋楚行本來就是個無賴,跟無賴合作,就要做好翻車的準備。
“怎麼著,你真想娶我?”
“咋的,這意圖不夠明顯嗎?我看上你了,許寶丫,回去跟我過日子吧。”
宋楚行就喜歡打嘴炮,要是能說得許寶丫臉紅,那他就有成就感了。
許知念面無表情,直接點了點頭說道:“行啊,那我去問問你爹。”
她說完,一扭身到了屋裡,宋楚行想抓她,愣是沒抓住。
此時,宋一刀正坐在他家的炕上,一言不發地垂著頭,目光落在腳尖兒。
他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性格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這麼個一言不發的客人,也是很難伺候了,老許家的幾口人都圍在他的身邊,強行尬聊,卻也聊不出半個字來,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許知念走進來,許景東如蒙大赦,說道:“閨女,我看你大叔也累了,要不,你送他回去吧?”
“都是一家人了,回去幹啥呀?就在這吃,在這住唄。”
許知念直接走到了宋一刀的身邊,挎住他的胳膊說道:“爹,你今天就別走了,過幾天我跟楚行就要辦婚禮了,來回走怪麻煩的,我們家也是直爽人,沒有那麼多的虛禮,你就在這住吧,也幫著我們張羅張羅!”
宋一刀本來是不想說話的——他根本就不擅長這種應酬的場合,乍然聽到許知念叫了一聲爹,他嚇得如同觸電,一下子從許知唸的身邊彈開,然後用盡了力氣朝著門外怒吼:“宋楚行,你給我滾進來。”
許知念早都料到了,這父子倆的博弈中,還是宋一刀佔上風。
所以,要治宋楚行,根本不用別人,只要管宋一刀叫一聲爹,宋楚行準要捱揍。
宋楚行一進來就趕緊把煙掐滅了——當著他爹的面,他可不敢這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