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冷寂,飯桌之前,卻是熱鬧極了。
丫鬟們來來往往,都頗為憂心地望向正中間站立的女子。
那女子杏眼低垂,眉間緊蹙,正看著左手臂上的大團飯漬。
她旁邊有一盆溫水,還有一個丫鬟神色緊張,拿著燙傷藥和一塊溼布巾。
女子的正前方,一個跟她身量差不多高的女孩,正與她迎面站著,神色有些慌張。
“姐姐……”
年齡稍小的女子哀求道。
“二小姐,要不,您還是轉過身去吧。”
言灼低著眸子,默然不語。
一旁的香蕊,卻是有些心疼,覺得小姐遲遲不處理傷口,定是因為不喜歡有外人在場,便毫不猶豫張口說道。
言芸兒的目光,望向說話的香蕊,微微一掃,卻又移開了。
“姐姐……求求你了。”
她眸中含著淚水,那傷心自責的模樣,讓人不忍拒絕。
香蕊張口欲言,卻被言灼輕輕擺了擺手攔住了。
言芸兒如今恐怕已經是惦記上香蕊了,他們對付她,還不夠看,但如果傾全力來對付香蕊的話,香蕊危矣。
“即是要看便看吧,也沒什麼稀奇的。”
言灼皺眉說道,語氣裡有著不耐之色,暗地裡,體內的靈氣,已是傾時間調轉完畢。
香蕊將布巾遞給旁邊的丫鬟,輕輕掀開自家小姐的衣服來。
屋中暖和,是以,言灼穿的並不厚,薄薄的兩層外衫和柔軟的裡衣掀開之後,便露出她那白白的胳膊來。
那白,雖也是白,卻並不是之前的瑩白如玉、泛著光澤,而是有些偏黃之色,白得黯然,只能說不太難看罷了,與女子所追求的“冰肌玉骨”可是差遠了。
言芸兒見此,眼中笑意一閃而過,瞬間又換成滿眼的擔憂之色,看著言灼胳膊上紅腫的一片。
“姐姐,竟是傷的這麼重!都是妹妹的錯……”
“無妨。”
言灼淡淡抬眼,一眼便看出言芸兒那垂淚欲滴,假之又假。
“今日的早膳,看來也只能到此了。”
言灼輕笑一聲,顧自說道,“左右妹妹找姐姐來,也無它事,若是沒吃飽,還能回去再吃上一些。姐姐我還要換衣服,就不留妹妹了。”
她攆人的意思明顯,只是,那一貫聰明伶俐的人,如今卻裝著聽不懂。
“姐姐,芸兒回去也無事,還不如留在這裡,陪著姐姐解悶兒呢,也就當是芸兒向姐姐賠罪了。”
她神色小心翼翼地,見言灼一副冷淡的表情,抿了抿嘴,神色有些落寞:“姐姐,莫不是不原諒芸兒了?”
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言灼心中翻過無數白眼,恨不得將這言芸兒一個甩手扔出去。
她又不是寧淵好嗎?
對她使這一套,以為就吃定她了?
呵!
“不了。”
“我不喜別人陪著。妹妹還是回去吧。”
“姐姐…… ”
言芸兒的雙眼已經紅成了一片,極為委屈的樣子,她咬著嘴唇,模樣楚楚可憐。
只是,她這一招,對她院中的丫鬟,同樣是一點用也沒有。
“姐姐不喜歡芸兒,芸兒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