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字下方,細看的話,還隱隱刻著小小的三橫。
左相姓“沈”這倒是沒錯了,這“三”,恐怕也就是這左相家三公子的排行了。
言灼輕笑,對我極為重要之事,萬分火急?不知到底是何等重要,又是何等火急。他又是如何知曉的,又何必巴巴來告訴並無甚交集的我?
真是奇了怪了!言灼心內暗歎。
莫不是現在要約見一個人,都是這麼神秘莫測,以此來達成目的?那他又如何知曉,她一定會感興趣?
不過,言灼嗤笑一聲,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左右無事,雖不知這沈三公子是何方神聖,倒也不妨見見。
“走。”言灼豪氣地應道。
小廝在前面走著,為言灼帶路。不多時,他們就來到了一座酒樓門前,酒樓名為“悅客來”。
“言小姐,這裡便是了。”
那小廝很有禮貌地為言灼解釋著。他率先進了門,跟掌櫃的打了個招呼,便領著言灼直直上了樓梯。
言灼下午出來的早,此時午時剛過不久,因此,這酒樓的大廳內,還在用餐的客人也是極多,各色人等混雜其中,推杯換盞,切切交談,整個大廳吵吵嚷嚷,十分熱鬧。
用餐的眾人,看到有人進來了,皆都好奇地抬眼來看。見言灼幾人穿著不俗,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出來的,然而言灼臉上蒙著面紗,倒讓他們看不分明這是誰家的小姐,於是,便都收回目光,繼續著剛才各自的話題,不再關注他們了。
言灼等人被小廝領著,直到了三樓的雅間。
“小姐,我家公子就在雅間內,您直接進去便可。”那小廝行了一禮,就離開了。
言灼示意郭揚、星紫在門外等候,就和青黛一起步入這雅間之中。
屋內燃著燻爐,沉幽的香氣自燻爐中升起,一進屋便聞得見。屏風之後,隱約可見正中一張矮几後,正端坐著一名男子。
言灼緩步繞過屏風,與那正看來的男子四目相對。
那男子長眉若柳,眼眸深邃,身如玉樹,穿著一身月白色鑲金邊的衣服,將整個人襯得如空中之雲,華貴不凡。他的膚色,顯出不正常的白來,嘴唇也有一絲慘白之色,仔細聞的話,香味之下似乎還藏著淡淡的藥味。
只見他嘴角噙笑,緩緩站起身來。
“言小姐,久仰大名。”他的聲音,也極為動聽。
“沈公子,幸會。”言灼福了福身,在這沈公子對面擺放的矮几後坐了下來。這矮几之上,還擺的有各色糕點,一壺茶水,也是極為周到了。
“不知沈公子約我來,所為何事?”言灼抬起袖子,為自己倒了一杯水,隨即眼神定定地看著沈三公子。
“言小姐,果然快言快語,爽快非常。”沈三公子仔細打量了一番言灼,見她小小年紀,見到他這個陌生男子,竟無半點侷促之意,更無絲毫女子的羞澀之態,反而極為坦蕩,行事作風頗有大家風範,心內便不禁生出幾分好感來。
“謝謝沈公子誇獎,”言灼禮貌回道,“請恕我禮數不周,我這人一貫喜歡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不喜歡那些無謂的寒暄。且我今日還有其他要事,恐也不能在這裡呆太長時間。還請沈公子體諒。”
言灼眼神誠懇,看著沈三公子說完這番話。隨即,她低下頭,神色變得淡淡,拿起茶杯輕輕喝著,似是來此就為了喝上一杯水。她是真的不耐煩這些應酬。
“你當真半點都不好奇,我約你來,要說的是關乎你的什麼大事?”沈三公子看著言灼無所謂的態度,倒是對面前的十歲姑娘產生了好奇,輕笑出聲問。
“你約我來,不就為此事嗎?”言灼話中帶笑,“我既來了,你自會說。你說了,我便不就知曉了?”
言灼看向沈三公子,給他一個此問無聊,你竟能問的出來的眼神,還略略撇了撇嘴,不過隔著面紗,沈三公子也看不見。
“哈哈,言小姐果然有趣。”沈三公子淡笑著緩緩坐下。他的臉色變得認真且嚴肅起來,完全不復剛才的明朗,“今日約小姐來此,確有要事。”
“不知道言小姐可曾知道冬圍之事?”沈三公子反問言灼。
“自是知道。可是今年的冬圍有何變故?”言灼仔細想了想,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