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兒,這件事方方面面牽扯眾多,你還小,考慮不周也是常理。你啊,不要灰心,以後慢慢學著就是了。”言夫人看著言灼瞬間垂頭喪氣的表情,出言安慰道。
“孃親,我知道。我就是覺得,明明二姨娘就是背後的主謀,她要害灼兒,灼兒也有了證據證明,卻無論如何還是奈何不了她,她不會為她的所作所為付上代價,甚至連一點損失都不會有。灼兒覺得很灰心。”言灼沮喪的神情,搭配著沮喪的話語,讓言夫人看的不禁心裡一軟。
“灼兒,你要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做什麼事情,都要有謀有略,半點急不得。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做任何事,都是這個道理。有時候,你為了一個目的,就得學會忍,學會等。你以為娘不知道這件事背後是二姨娘在搗鬼嗎?”
“娘,您知道?”言灼驚異極了。
“傻女兒,你都能查到,娘自然知道。二姨娘也知道娘知道,只是她也知道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證明就是她做的。妾室謀害嫡長女是多大的罪名,她既然敢做,就有把握不被抓到把柄。”
“可是,人證物證俱在啊。”
“灼兒,你可看到二姨娘親自潑油了,還是她親自指使了?”
“可是,那小廝馬威,說找他那丫鬟是二姨娘身邊的,還說二姨娘會幫他周旋……”
“那可曾有實證說,那丫鬟是二姨娘身邊的人,而且,丫鬟讓那小廝潑油,確實是二姨娘的主意?或者有直接的人證物證,證明是二姨娘明明白白要潑油害你這個嫡長女?”
“這……這些倒是沒有……”言灼小聲說道。
即使她知道孃親說的偶是對的,但在內心裡,她還是不懂得也不服氣,“那條從池塘旁走到前廳的路,是言芸兒之前告訴我,她說這是到前廳最近的路,她故意把我領到那裡,她不安好心……”
“灼兒,那言芸兒可曾要求你,讓你一定要從那兒走?你如果與她當面對峙,她只會推言說自己好心,與你這個當姐姐的分享,卻沒想到你這姐姐竟然這麼懷疑她。最終讓你落得個多疑、姐妹不和的名聲。”
言夫人嘆了一口氣,“灼兒,你所說的這些細枝末節,都是證據。你所想的,也都不錯,從這些證據裡,你可以推論出是她們要合謀害你。但這些證據都是似是而非的東西,裡面有太多的空子可以鑽了,也有太多的可能,太容易辯解了。你要憑著這些治她們的罪,太難了!”
“那小廝,娘也知道,娘也看著。你可能都沒想過,那個人就是二姨娘留下的明晃晃的靶子。她這麼狠毒、謹慎的人,為何不直接除掉那小廝?反而留個證據在外面??你捉拿到那小廝,並不會讓她傷筋動骨,反而卻會暴露你自己,讓你吃個啞巴虧。所以,灼兒,娘一直在等待機會,等待一個可以將她們徹底扳倒的機會,讓她們絲毫沒有餘力再度翻身!灼兒,你受的苦,孃親知道,孃親也都記得。這仇,這恨,總有一天會報的。我們等,不代表我們沒有動作,不代表我們懦弱,也不代表我們不懂反擊,那些輕看我們、害我們的人,終有一天會自食惡果的。灼兒,你還小,不懂這後宅裡的複雜,但你記得,孃親會永遠保護著你,不會讓誰傷害你的。”
言夫人的話,讓言灼心裡暖暖的。原來,孃親都知道,原來孃親也在為自己計劃籌謀著,自己並不是孤身一人、孤立無援。
“娘,灼兒懂了。灼兒以後行事,一定會更加仔細,不再做打草驚蛇的事情,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也不再將自己置於如此險地之中了。”言灼點點頭,認真地應了下來。
“灼兒,我的好灼兒啊!你懂事了,真成了孃的貼心小棉襖了。”言夫人笑著看著言灼,幫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繼續說道:“灼兒,關於那小廝的事情,你也不必多慮。對外就說,是那小廝夜裡進來偷盜,正好被巡邏的人發現了,就先鎖在了柴房中,等天亮再處置。但那小廝恐怕被問罪,惶恐至極、悔不當初,就用繩子自殺了。”
“那……”言灼有些躊躇,“這樣說會有人信嗎?”
“我的傻灼兒啊,就算沒人信又如何?”言夫人笑了笑,“你啊,還是小。卻也不想這主人都發話了,那些僕人,誰還能再查查去??誰還能覺得,是你這十歲的小娃娃殺的人?就是二姨娘那邊,她也樂的清閒,甩的更乾淨,也不會有任何反對的意見。至於那小廝的父母,這邊就由我來處理吧。”
“好,那就按孃親說的做。謝謝孃親,孃親為灼兒辛苦了。”
“你啊!讓娘怎麼說你好!”
言夫人看著言灼充滿信賴的眼神,傻傻的模樣,忍不住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