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順利,範思成拿到了屍檢報告和DNA檢測報告,結果清楚明白,謝有福確實是氰|化物中毒死的,他和謝兩賢謝三伢的基因比對結果證明,他們是父子關係。
現已查明,年初五的沙腳金礦氰|化液洩漏事故造成:沙溪河大量河魚及三條耕牛被毒死,十多人中毒入院,其中兩人不治死亡。
如此嚴重的事故,竟然被人捂得嚴嚴實實,興城縣的領導幹部真是膽大包天啊。
範思成拿到報告後獨自生了一會兒氣,準備找傅友安彙報結,接下來怎麼辦,聽領導的指示。
剛整理好檔案,手機響了。
“範主任,出事了,我們的車子被砸了。”來電的是綜治辦行動組副組長王穎。
“什麼?誰這麼大的狗膽?竟然敢砸市委的車子?”範思成既驚且怒,這裡的人真的是膽大包天啊,公務車都敢砸。
綜治辦現在只有兩輛車子,一輛是市委辦的普桑2000,一輛範思成從河西分局要來的SUV。普桑2000的車門上噴了公務車的字樣,字很大很醒目,只要不瞎的都看到,但沒想到竟然有人無視這幾個字。
“不知道,但可以猜得到,應該是萬和石材的人乾的,我們已來這裡取證和協商幾天了,但是萬和不僅不配合,還惡語相向,昨天吵架的時候就他們的廠長就說讓我們小心一點。”
“這麼囂張?竟然當眾出言恐嚇?很好,這是他自己給自己下的催命符。車子是在什麼地方被砸 ?報警了嗎?”範思成恢復了平靜,他們越瘋狂,就死的越快,讓他們再蹦躂幾天吧。
“車子就在石材廠外面砸的,報警了,但半天沒看到有警察過來。”王穎很是焦急。
“好,我知道了,你們在那兒等著,不要和他任何人爭吵,注意保護好自己,我馬上過來。”範思成掛了電話,一邊給楊昌成打電話,一邊衝向停車場。
萬和石材是滑粉的“場子”公司他是有股份的,難道車子是滑粉讓人砸的?不對啊,他應該不至於那麼笨吧,在自己門口砸公務車?這性質有多嚴重難道他不懂?不懂也不奇怪,三廠中,滑粉的文化程度最低,也是他混得最雜,所以,王穎他們去找石碴填埋水田的證據,他不敢打人砸 車洩憤一點都不奇怪。
這是順理成章的推斷,大概大多數人都會這樣認為,但是,範思成卻想起了雲頂酒店失火的事。現在已查明,雲頂酒店失火是馮富錦的四大金剛之一所為,但這個放火的傢伙卻是受石鐵生的人指使的,所以放這把火,目的就是為了讓滑粉和百花蛇幹起來。
砸車,會不會也是這麼一齣戲呢?如果砸車的人是滑粉自己的,但卻是石鐵生收買過的,那麼,這一招借刀殺人不就妥妥的成功了麼?
“範哥,有什麼指示?”楊昌盛的電話打通了。
“我是報警的,綜治辦行動組的車子在萬和石材門口被人砸了,請楊局長馬上出警抓人。”
“啊,竟然有人如此大膽?不過,範思成,那兒是鎮上的轄區,構讓鎮派出所出警吧。”
“那鎮是不是河西區的轄區啊,鎮派出所是不是你楊局長的下派出單位啊?鎮上那些混蛋本來就和石材公司的人穿一條褲子的,你居然還讓他們去出警?明明石材廠就在邊上,他們要是沒鬼,早出警了吧,報警電話都打半天了。”
楊昌盛無語,他當然知道鎮派出和鎮上的這些企業的關係啊,在公在私,這些石材企業都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呢,誰原意對自己的父母動手啊。而且,這些石材企業的背景非常複雜,楊昌盛的想法是,能避則避,實在躲不過了再說,總之不想和石材企業發生什麼不愉快。
但遇到範思成他躲不過去了。
“好吧,確實是,我現在親自馬上出警吧。”楊昌盛不敢不聽範思成的,更不敢惹範思成不高興,這貨現在權力更大了,綜治辦,也可以“治”他的分局啊。
不一會兒,範思成和楊昌盛先後到了現場。
那輛剛買回來沒多久的普桑2000的車窗及前後風檔全敲了,ABC及車頂都被砸的變了形,車身更是被劃的像是貼了馬賽克一樣,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有目擊者嗎?”楊昌盛繞著車子轉了一圈,讓手下拍照,然後問王穎等人。
王穎他們搖了搖頭說:“ 我們要麼在公司裡說事,要麼在廠子後面拍照,沒看到砸車的人。”
範思成四顧了一下,這裡公路兩旁都是石材廠,每個廠門口都有人在忙碌,他非常肯定,絕對是有人看到並且,絕對是知道什麼人砸的。但是,他們肯定不會說,因為綜治辦現在就是管治他們的。
範思成走向馬路對面的仕多店,遇到範思成,不想說也得說,他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有時候氣極了,不像公職人員。
“老闆,請問……。”
“我…我沒看見,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問我……。”
範思成都還沒說完,話就被仕多店的胖老闆打斷了,這位四十歲左右的胖大叔搖頭擺腦雙手擺的不停。
“老闆,你拿包煙,軟中,哎呀,竟然有小貓啊,也來一包。”範思成抽菸幾年了,不過,他永遠不變,只抽軟經典。買軟中華和小熊貓,只因為他知道那是假煙,他就是要買假煙。
打探事情老闆不樂意,但生意必須得做,兩包都是好煙啊,今天的菜錢賺回來了。
範思成拉開軟中的透明塑封,倒過來在掌中頓了兩下,放到鼻尖下聞了聞說:“老闆,誰砸的車啊。”
“我沒看到,我又不是車場保管員,哪知道誰砸的車。”老闆沒好氣的說道。
“這樣啊,好吧,看來我得打電話給專賣局,工商局,稅務局,讓他們三局聯合查一查誰砸的車,他媽的,膽子太大了,這可是共產黨管治的地方,不是中東戰知地區,我就不信了……。”
範思成自然自語,老闆卻是冷汗直冒,他的仕多店沒牌照,沒交稅,還賣假煙,要是這三局來了,肯定得封店了。他在鎮上有點兒關係,平時交點貢,一個小店子,他們隻眼開隻眼閉就過去了。但市裡的人下來了,那鐵定得關。
“那個…那個旁邊的祥輝石業和萬和是不對付的,他們…他們應該看到誰砸 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