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卿的目光並未在這些人身上停留,一路快步行到營帳前掀開,便看到掌控裂口城池命脈的六巨頭都在此地。
見到陸雲卿進來,側躺在床榻上的丘裡若風頓時眼前一亮,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似乎以極快的速度乖乖躺下,聲音竟有幾分歡快,“雲麓兄!”
其餘半坐在床榻上的兩人見狀不由面面相覷,心中暗怪,這若風將軍怎麼看著有些怕這位雲麓醫師?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原因。
陸雲卿看明白丘裡若風耍滑頭的動作,氣不打一處來,轉過頭看到還坐著的兩名老者,一張臉立刻冷下來,“剛剛甦醒就坐起來,你們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還是覺得我雲麓的醫治的結果可以被你們隨意揮霍?再傷勢加重,休得再讓我出手診治?”
兩名常年坐在長老位置的老人頓時被罵得蒙了,平日裡他們養尊處優,何時被一個出身卑微的醫師如此劈頭蓋臉的罵過?
緣昭猙一張老臉當即就漲紅了,正要開口反駁,卻見丘裡若風正在偷偷給他使眼色,他愣了一下,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看到對床的遞風嶽比他先躺了下去,愣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這句話還就乖乖受著了。
緣昭猙心口一堵,只慢了一步,就被陸雲卿盯上了,“怎麼?這位緣昭氏族的長老是覺得自己能耐?不需要聽本醫師的話,也能自行痊癒,再去前線大殺四方了?”
緣昭猙被罵得腮幫子直抖,此刻心中恨的竟然不是陸雲卿,而是那個臨陣脫逃的老傢伙。
狗日的遞風嶽,讓我平白多受了兩句罵,等到傷勢好轉,我絕對饒不了你!
他拉起輩子矇頭一蓋,十分利索地滑躺了下去,一雙眼瞪著陸雲卿,語氣卻慫得有些可憐,“這般躺下……可能令醫師先生消氣了?”
此話一出,整個營帳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坐鎮裂口城的三巨頭,遇到這位雲麓醫師,怎麼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一個比一個慫得厲害?
魔槍杵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口乾舌燥,他忍不住去想,若是這個雲麓醫師真的是那個雲麓,那他……還有希望嗎?
丘裡燕默立一旁,兩眼卻在放光,雲麓醫師……好威風啊!
司蒙鳩腦子卻有些轉不過彎來,兩眼直愣愣地看著陸雲卿,好似第一回認識她,怎麼先前還文質彬彬地雲麓醫師,忽然就如此……
陸雲卿沒有去管其他人地想法,走到丘裡若風旁邊先為她把脈。
這一摸卻驚奇地發現,丘裡若風竟將長生血裡地永生花葯力吸收的涓滴不剩,上清氣卻還有一絲殘留。
若只是快上一些也就罷了,這般幾近於雙倍的吸收速度,實在不正常。
上一回她用長生血,還是在丘裡海醫治時,只是丘裡海本身傷勢過重,即便真的吸收過快,她也看不出什麼。
而今這般情況,到底是自己成就天靈造成的,還是此地之人,本就比復生之地的人更能消化永生花的藥力……
永生花,會不會就是丘裡若風口中所說的,對付妖魔的利器?
可她除了能在妖魔氣息中看得更遠一些,看到更多奇怪的光外,在對付妖魔上,並不能產生實質性的幫助。
陸雲卿目光一閃,現在不是說這些時候,此事只能由她日後調查後才能得知了。
她放開手,又給緣昭猙和遞風嶽分別把了脈,之後才站起身,對眾人說道:“三位體質比在下預料得要好,所以醒來時間早了些,並無大礙。不過若風將軍的肋骨斷了三根,體內經脈多處破裂,玄元紊亂,雙臂臂骨也有開裂的跡象,近段時間不宜再動手。”
丘裡若風點了點頭,面容卻有些苦澀,眼下這般情形,哪裡有不動手的道理?
“緣昭猙長老的傷勢要比若風將軍輕一些,經脈破損不多,但肋骨同樣斷去兩根,左腳小骨斷裂,儘量臥床休息。”
陸雲卿也不管緣昭猙是何反應,接著轉過身,對遞風嶽道:“遞風長老體表傷勢最輕,不過內傷頗為嚴重,且外傷處在後腦,不宜多動,和緣昭猙長老一樣,臥床休息便是。”
“我也得臥床?”
遞風嶽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頭,道:“如此一來,豈不是隻有鳩王一人能去繼續鎮壓妖魔,此事萬萬不可!我等四人同去都不慎落得如此下場,鳩王你切不可單獨行動!”
“可若我不去,那恐怖妖魔說不得明日就會降臨此處,到時候傷亡可就不是一人兩人,而是整個裂口城數萬居民!”
司蒙鳩神色決然,“我已派人快馬加鞭,回去疏散裂口城居民,即便違逆上面的命令,捨棄裂口,也要保住所有人的性命才是。我們人族多災多難,排除萬難才走到今日,裂口城內所住的,都是我人族一脈的年輕修者,是精英,是未來!萬不可有失!”
言罷,他忽然目光一轉,落到魔槍杵頭上,“魔槍杵,你的位階雖不到地靈,但身為大弟子,實力卻不比一般地靈弱上多少,可願與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