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庭深語塞。
他理解陸雲卿的感受,自知理虧,季情是錯了,可卻是為了他。所以任何人都可以怪季情,他不可以。
所以他才會提出離開,這個時候季情最需要的就是他的陪伴,他不能將她一個人丟在驛站裡。
“因你之故,我與她之間恩怨兩消。”
這時,陸雲卿又開了口,眼眸澄澈又坦然,“我可以不怪她,但卻也不想再見到她。但我與黎宣之間有諾在先,我必須負責到底。所以就讓她在外院好好待著,別來內院,你可明白?”
洛庭深聞言神情頓時明亮幾分。
陸雲卿的話說得絕情,但仔細一品卻又分明溫軟得很,不恨對季情而言,便已是最好的結果了。
“多謝!”
他連忙抱拳,又向守在陸雲卿身邊寸步不離的沈澈抱了抱拳,“真的多謝你!季情聽到後,一定會很高興的。”
陸雲卿抿了抿唇,沒有再給出多餘的表情,只是又問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卻沒能找到機會,不知小侯爺能否解惑?”
“雲卿,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儘管問便是。”
洛庭深滿口答應,陸雲卿眼眸輕眯,“你們,究竟是如何恢復神智的?”
洛庭深聞言頓時一怔,眼孔微微收縮。
陸雲卿沒等他回答,接著補充道:“花菱心機如何,你我皆知。若煉製藥人有恢復自身意識的風險,陽奉陰違,她斷不會放任你們在外活動,說句難聽的話。”
陸雲卿眼神打量著站在面前的洛庭深,“若不是你們,花菱絕不會如此輕易地死去。”
洛庭深深吸一口氣,沉沉點頭:“你說的沒錯,花菱為了完美控制我們,給我們融入了另外的意識,撐不下去的就成了普通藥人,撐下去的就會成為一個擁有神智的特殊藥人,為她所用。”
洛庭深眼眸深沉,“本來我們這些人都已經成了特殊藥人,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識,成為完全聽從花菱指使的忠僕,只是後來……發生了意外。”
陸雲卿眸光一凝,“什麼意外?”
“我們,沾上了一種血。”
洛庭深回憶起當初的事情,語氣飽含後怕,“是黎宣先沾染上的,他率先恢復了神智,盡最快速度替我們也抹上,才得以讓我們找回自己。
那時,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血,不過現在按照你說的方法滅殺了那麼多藥人,倒讓我生出了一絲想法。”
“你是說平衡?”
陸雲卿若有所思,“你們的身體處在半死半活之間,神智也被藥人毒的特性壓制,若是那血液破壞了這一絲平衡,的確可以……”
說到此處,陸雲卿忽而臉色一變,猛地起身:“你們從什麼地方沾到的那些血?!”
洛庭深被如此突然的動靜驚得一愣,一時間忘了回答。
“雲卿……”
沈澈輕輕喊了一聲,眸間泛著驚異,妻子萬事不縈於懷,便是藥人軍壓境,與花菱交鋒到最激烈之時,也不見她亂過方寸。
除卻他那次受傷,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妻子如此激動。
那血……
沈澈眸子閃了閃,清洗藥人軍的血水,是以他的血稀釋萬倍而成。洛庭深他們此前在大夏活動,沾染到的血斷不可能是他的,那豈不是說……還有另一個服用過雪胎梅骨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