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型是瘦長又娟秀的,十分獨特,季情一眼就認出來是花菱的親筆!
其上墨跡都未乾!
也就是說,花菱此刻就在這裡,就在庫拉稱的某個角落看著她!
她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信送進來的?夏府的防備不該如此鬆懈!
季情神色慌亂地抓皺信紙,將上面的一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臉上忽然生出恐怖的表情。
花菱……就在夏府?
……
而此刻在書房中的陸雲卿,渾然沒意識到花菱可能就在她身邊的事實,強行命陸涼去門外把風后,陸雲卿坐下來笑道:“鎮王爺怎麼說?”
沈澈沉默片刻,說道:“他果然是岳父大人所言,是一位極惡之人。”
“可他是你的生父。”
陸雲卿眼中存著溫潤的光,“你不必因為我的立場而對他產生惡感。”
“夫妻本為一體,何分你我?”
沈澈搖了搖頭,“我試探出了一些事,不過未必是真……”
他將鎮王所言,一字不落地告訴了陸雲卿。
他在鎮王面前所說的自然都是假話,不過是為了試探出更多的真話,權力地位那種東西,於他而言不過過眼雲煙,尚不及妻兒一份毫毛重要。
“大概也只有鎮王那般利慾薰心之人,覺得我是在真心談條件了。”
沈澈笑了笑,笑容不見苦澀,陸雲卿溫柔地勾出他的脖子,看了片刻,忽然笑道:“你以前,的確對權勢很感興趣。”
沈澈一怔,繼而眉頭蹙起,他曾經也是和鎮王一樣?
“不過與你爹卻非是一類人。”
陸雲卿眼露狡黠,話聲再次傳來,“不過是為自保罷了,在那般處境下,你唯有攀爬到高處,才可獨善其身。”
沈澈眉間鬆開,“下次再敢留半句,看為夫怎麼收拾你。”
說著,幼稚地撓起陸雲卿的胳肢窩,陸雲卿最是怕癢了,連勝求饒,笑聲一直傳到門外。
陸涼鬱悶地轉過身就走。
白擔心了。
良久房內鬧劇平息,沈澈揉著陸雲卿的太陽穴,溫聲道:“你不生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
陸雲卿微微一笑,“他是他,你是你。再者說,你帶回來洛庭深的話早有提醒,我已做好心理準備。
此刻聽到你打探來的話,最多是覺得洛庭深沒騙我,而鎮王爺說的話,多半是假的。”
假的?
沈澈面現疑惑,他實在無處分辨鎮王所言是真是假,可妻子卻一口咬定就是假的,從何看出?
陸雲卿卻未再解釋,只是眸光泛冷,低低地道:“遊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