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他不記得了,何至於如此區別對待?
鎮王越想越氣,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張口就罵道:“孽障!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成何體統?我早就知道陸雲卿心思惡毒深沉,不是你的良配。若非當年我重傷昏迷,這門婚事我決計不會同意!”
沈澈眉頭立刻蹙的極緊,眼中毫不掩飾厭惡之色,寒意漸濃。
眼前這個大放厥詞的老東西,真是他的父親?
“鎮大王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與沈澈內斂的怒意不同,一直都將姐姐當做人生理想的陸元晏哪裡忍得住陸雲卿被人當面汙衊,特別還是當著姐夫的面。
他冷冷一笑,語氣譏諷之味極濃,“若是沒有我姐姐,你這個老匹夫這輩子都醒不過來,哪兒來的如果?可別讓人笑掉大牙了!”
此話一出,沈鎮臉色頓時鐵青一片,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你姐姐嫁入我沈家,按照輩分你要叫我一聲伯父,你姐姐就是這麼教你與長輩說話的?”
陸元晏本就因為鎮王擅自行動頗為不爽,聽他這般說,反而笑得更肆意了,“呵,這個時候知道我姐姐是你兒媳婦了?合著剛才的汙衊都是狗吠?鎮大王爺,您叫別人尊敬師長,怎麼就不看看自己什麼嘴臉?”
說完,陸元晏不忘忐忑地看了眼沈澈,見他沒有太大的反應,這才鬆了口氣。
鎮王聽到這番話,氣得臉色漲紅,大口喘息,肺都要炸了!
陸元晏在夢真樓辦事,與九皇子阿一等人相處一直十分和諧,對他也頗為恭敬,誰曾想到這裡後,居然直接翻臉,直接指著鼻子罵他。
“鎮王。”
卻在這時,一直沒出聲的蕭寒終於開了口,“過來之前,您答應過我們的。”
鎮王怒氣一滯,理智迴歸幾分,但臉色依舊難看得很。
“二弟,你真的不記得我們了?”
沈珞眼淚汪汪地看著沈澈,眼中只有濃濃的失望,“虧我與爹爹整日思念你,沒曾想你為了陸雲卿,連原來的家都不要了。”
面對真情流露的沈珞,沈澈臉上的鋒芒收斂了些,影響他原來家庭的觀感的,一直都是鎮王,而不是這個叫沈珞的他的姐姐。
而且在此之前他防備過甚,傷了沈珞,心下總歸有幾分愧疚。他正想稍微解釋兩句,忽地,陸雲卿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沈珞,你是聾了,還是傻了?”
陸雲卿緩步而來,“阿澈失憶,誰也不想看到。可眼下既然已成既定事實,你再去追究他拋家,難道不是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給他?”
陸雲卿一現身,沈珞的臉色就變了,變得無比難看,甚至還有幾分隱隱的害怕,竟沒有再反駁。
沈珞的胡攪蠻纏,很多年前陸雲卿就領教過,自然不會在意,她走到沈澈身邊站定,視線自然地掃過在場眾人,絲毫沒有給鎮王見禮的意思,只是微微一笑,說道:“諸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阿一當先走來單膝跪下,表情莊重而崇敬,低頭恭聲道:“阿一見過主母!”
看到沈澈當年身邊的忠僕,陸雲卿臉上笑容溫和了些,彎腰將阿一扶起,“快快起來,都是一家人,不需要那麼多禮節。”
阿一連忙站起來,眼中神光極亮,那是平日裡在蠻國夢真樓不曾有的光亮。
“你竟然活著,太好了!這些年你怎麼都不來找我們?難不成就只記得那個陸雲卿,連你原來的家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