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知道這樣下去,斷然無法有一個好的結果。
也許是該做個了斷了。
做下決定的陸雲卿,卻沒看到沈澈關上房門之後,臉上的紅潤迅速退去,他悶哼一聲倚靠著房門坐下來,壓抑地大口喘息。
一天一夜的時間,他心臟約莫恢復了四分之一,還要需要三天才能完全恢復,想要正常開口說話,至少也得兩天之後。
這般緩慢生長的痛苦根本與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血液逆轉呼吸困難,別說張嘴說話,連正常行走都要竭盡全力。
煎熬中,沈澈眼裡卻是流露出清醒之意,這段時間他要盡少的出現在陸雲卿面前,否則這個秘密他保不住。
癱在地上片刻,沈澈恢復了一些力氣,從懷中拿出已然沾上點點血跡的木盒開啟,裡面堆滿了黑色圓片。
清幽的香氣傳入鼻間,沈澈蒼白得可怕的臉上露出一點笑容。
有了這些東西,至少他有了選擇自由的權力,也有了光明正大坦白的底氣。
這樣就好,這樣……他就滿足了。
此刻的他,卻又開始後悔向陸雲卿提出驗證血脈的要求。
若真如國師所說,他還能多活兩年,那他寧願不去尋找那個結果。
否則若他不是她的故人,他很可能會被趕走。無法陪伴在她身邊,多出來的兩年時光又有何用?
追求真相?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陸九啊陸九,你可真是自私得無藥可救。”
自嘲的低笑兩聲,屋內陷入沉寂。
晚膳,沈澈沒有出現。
陸雲卿也沒有去叫他。
沈念拿著筷子,看了眼東邊緊閉的房門,回頭問道:“孃親,阿澈叔不出來,他不餓嗎?”
陸雲卿溫柔的笑了笑,給兒子盛了一碗湯,一邊說道:“你阿澈叔心情不好,我們不要去打攪他。”
“哦哦……”
見孃親似乎已經不再傷心,恢復正常,沈念聽話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暗暗感嘆。
大人的世界真是難懂呀。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一道頗為空靈的女聲在門外響起:“請問有人在家嗎?”
陸雲卿吃飯的動作一頓,眸光微閃。
這個時候的山中村寨能有什麼人過來拜訪,而且這道聲音也不像是羅桑的。
放下碗筷,她起身前去拉開門上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天珠看到陸雲卿,眼裡先是閃過驚豔之色,而後看到她身後正在冒著熱氣的飯菜,不由歉然道:“看來是我來得不湊巧,叨擾了。”
陸雲卿見來人的竟是大夏人,眼裡也是閃過詫異之色,回答道:“無妨,不知您是?”
“哦,還未自我介紹,我是這個寨子的祭司,你叫我天珠便可。”
說到這裡,天珠後面忽然站出來一箇中年男人,對陸雲卿說道:“在下方緣,陪同妻子過來。深夜打擾,還望多多包涵。”
見對方禮節還算周到,陸雲卿也不好伸手打笑臉人,讓開身位說道:“二位不妨先進來再說,正好昨天在城中買了一些新茶葉……”
天柱聞言連忙擺手回絕:“不了,深夜打擾已多有不便,我們說兩句話就走。”
說到這裡,天珠裝作隨意地忘了眼屋內,問道:“我聽寨子裡的人說,您夫君是有眼疾?怎麼不見他出來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