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這時,一隻老鼠從草蓆旁邊旁若無人地竄了過去。
小丫頭眼睛盯著老鼠看,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孃親說這是老鼠不能吃,可她真的好餓啊。
老鼠的肉,好吃嗎?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兩個乞丐一瘸一拐地從外面走進藥廬,一邊走一邊聊天。
“聽說陸州下轄唯一靠江的豐都縣遭了水災,今年顆粒無收。用不了多久,這裡的難民會更多!”
“去年不是朝廷才撥款修葺堤壩,怎麼今年又被衝開了?”
“還不是那些貪官汙吏,朝廷下方的銀兩被層層盤剝,流到豐都縣還能剩多少?那點錢財修的堤壩就跟紙糊的一樣,根本擋不住洪水。”
“這些貪官真是該死!”
“最近不是才抓了那陸雲卿嗎?就因為一紙文章寫得犯忌諱,州府就把他抓了,我看那多半不是有冤屈,就是被拿來背黑鍋的。”
“你倒是看的通透。”
“看的通透又能怎麼樣?我早年好歹也讀過聖賢書。後來家中老小都被大水沖走,便也熄了考取功名的心思。那腌臢之地,不去也罷!”
“話也不能這麼說,若真能求個一官半職,總比現在要求,你看
我們便是死了,怕都沒有人替我們收屍。”
此話一出。藥爐內隱約響起一陣嘆息聲。
這一日對許多人來說,似乎都都異常地漫長。
婦人好不容易等到太陽沒那麼毒辣,便起身帶著丫頭出去乞討,到傍晚回來,卻是一個銅板都沒要到。
回到藥廬後,躺在一邊的老乞丐看不過去,從懷裡掏出一個餅子,分出一半遞給婦人。
“多謝老哥。”
夫人拿過餅子不忘道謝,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將餅子塞給小丫頭:“囡囡快吃,吃了就不餓了。”
小丫頭早就餓壞了,拿起半個餅子二話不說就啃起來。
“慢點吃,別噎著!”
老乞丐用破碗舀了點水,放到小丫頭面前,看著小丫頭的吃相,老乞丐眼裡閃過一抹不忍,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他看得出來,這孩子的娘快死了,快餓死了。可他自己活著都很困難,能勻出半個餅子已經是極限。
轉眼入夜,眾多乞丐陸陸續續回來後,都睡了過去。
小丫頭睡了一會兒,忽然醒了過來,伸出手摸了摸孃親冰涼的臉蛋。
孃親怎麼越來越涼了?
她悄悄地起身摸了摸癟癟的肚子,晚上吃到了半個餅子,她卻覺得越更加餓了。
吱吱吱……
又一隻老鼠從她面前爬過,也不知是不是白天的。
小丫頭眼睛一亮,一個撲身將老鼠抓在手中,抬頭眼看藥廬中間的篝火還沒熄滅,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直接將老鼠扔進破鍋當中。
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