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厲春手中拿著此次商隊運送的一株藥材,出聲讚道:“不愧是倒賣藥材的老字號,光是聞藥味,便知你們陸家藥鋪的藥材,比一般鋪子的要好上不少。”
老管家聽得此言,正想著客套一番,誰知韓厲春忽然面色轉冷,“好好的藥材生意不做,非要胡亂打聽訊息,老管家難道不知有句話叫做,禍從口出嗎?你是從何處得知我的身份?若不如實招來,你整個陸家,都要為你今天的這句話陪葬!”
老管家嘴唇抖動了一下,連忙拿出信封雙手呈上,恭聲道:“大當家,老朽並未打探過任何關於您的訊息,您只消看完這封信,便全然明白了。”
“哦?”
韓厲春眉頭一挑,站在一邊的三當家會意,頓時上前接過信封遞給自家大哥。
韓厲春展開折成一半的信封,看到上書一行秀麗小字“厲春副將親啟”,瞳孔不由收縮,瞬間收起小覷的情緒,神色嚴肅的揭開信封,展開信紙。
“厲春副將,你的身份只有我一人知曉,老管家所知的也僅僅侷限於‘韓厲春’這三個字而已。你們這些大人物的紛爭,小女子不想摻和,而今態度也是一樣。不過,您這次卻是壞規矩了。
小女子心知您是因老管家打點銀兩太少,幾近羞辱而動怒,不過您卻可問問,老管家究竟打點了多少兩,這其中貓膩,想必副將大人一眼便能看通透。”
韓厲春看到此處收起紙張,抬頭問道:“我問你,此番你行商路,打點我虎煞寨多少銀錢?”
說到這裡,老管家頓時激動起來,憤然出聲道:“大當家,我差人送來整整五千兩啊!這趟跑商的一半利潤我都拱手送您了,可您卻趕盡殺絕,實在是……”
韓厲春聞言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沉聲喝道:“三子!”
站在一邊的三當家臉色亦是變了,反駁道:“不對!我明明只收到一百兩銀子,難道是有人從中……”
韓厲春眼神一戾,斥喝道:“還不去查?!”
“是!”
三當家臉上殺機滿滿,一邊走一邊道:“我這就去把壞了規矩的人揪出來,斬首示眾!”
三當家走後,老管家這才抬袖抹了抹額頭細汗,這群亡命之徒身上的殺氣太重了。
韓厲春看了一眼老管家,低頭展開信紙繼續看下文。
“想必依副將大人雷厲風行的性子,已差人去查探虛實,小女子雖不知具體何人收了陸家主母楊氏的賄賂,可此事若真叫起真來,錯依舊歸在陸家,楊氏的手段,您寨子中的小人物自是扛不住的,小女子代陸家給您賠罪了。
為此,小女子亦是給副將大人準備了一份薄禮,萬望收下,饒過老管家性命。
傳言副將大人早年戰場殺敵,右手筋被挑斷,導致武力大損,這才忍辱負重,奉命落草為寇,暗中照應主子。小女子特奉上斷續藥方,每日服此藥三次,不出半年,手筋自可接續——陸家三女 雲卿呈。”
韓厲春合上信紙,面色已有肅然轉為凝重。
這陸雲卿究竟是何方神聖?當年公子所囑乃是絕密,她居然知曉如此之多,可惜他的身份敏感,公子也吩咐過,除非是陸州格局變動,不得輕易傳信給他。
韓厲春眯了眯眼,抬頭問道:“你陸家的三姑娘,而今年芳幾何?”
“回大當家的話。”
老管家謹守陸雲卿的吩咐,實話實說道:“三小姐今年剛滿十二。”
“十二歲?!”
韓厲春面露愕然,再低頭看了眼手中飄逸又張狂的袖珍小字,心中只覺荒唐。
如此才情絕豔的書信,竟然出自一名十二歲女童之手?!
小小年紀便妖孽至此,這世上……還有和公子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