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唏噓道:“許多事情,不能只看表象,甚至內在的實質都當不得真,真真假假還是那句話,在於你一念之間。”
“就像我倆現在所處的極樂世界,在你看來陽春白雪,可在我眼中就是無間煉獄。”
“溫暖和煦你有這切身體會,是假的麼,不見得。”
“鬼吼屍糜又是我親眼所見,是真的麼,也不見得。”
沈朝歌側過臉:“你到底想說啥?”
裴然舔了舔嘴唇:“不是我想替你爹說話,誰也不知道那道笙簫面具之下,在無人的地方,是否有過憂傷憤懣,甚至淚珠兩行。”
“你應該很慶幸,作為沈燼的獨子。”
“你同樣應該不幸,生在了經歷巨大變動的沈家,同時也是千年未有的大變動時代。”
“只不過,你的命數權柄很重,是一個非常不穩定的變數。”
沈朝歌不說話,靜靜呆坐著。
裴然繼續開口:“而對於我來說,遇到你同樣是幸運也是不幸。”
“不幸的是原本萬年無憂的長生,可能要經歷幾番波瀾,甚至最壞的結果會跌落神壇。”
“幸運的是,我體會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是我這麼多次輪迴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很短暫,也很美好。”
“儘管這份情緒是我自己認為,而那個人只是不經意或者是下意識的舉動,可能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悲春傷秋的意味,但是,已經足夠了。”
“漫長的歲月,這樣的輪迴才有意思。”
沈朝歌感覺這個娘們兒瘋了,說一些什麼胡話。
看著裴然,手指放在自己左側嘴角,拍了拍,示意這裡的血跡還沒有擦乾淨。
裴然伸出玉手在映象的方向右側嘴角擦拭。
沈朝歌無奈,伸出手幫忙拂去最後的一絲血跡。
可肌膚接觸之間,明顯感受到嘴角勾起的弧度。
沈朝歌急忙收回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個...那個...”
裴然沒有絲毫害羞,笑面如花:“哪個?”
沈朝歌唉聲嘆氣,這種事他可真沒什麼經歷,人家女孩不害羞,自己一個大男人倒是羞答答的像個娘們一樣!
“那個裂天兕真是母的?”
裴然捧腹大笑。
沈朝歌不明所以:“喂,喂!”
“別笑了。”
裴然似乎想要這裡的時間流逝的慢一些,好像走過千萬載的年華,遇到億萬萬的生靈,都沒有這一句話好笑。
裴然止住笑意,輕聲道:“不妨以後你替我當那高高在上的神仙吧?”
“我?”
沈朝歌連連擺手:“我還有許多事沒做,再說漫長的歲月,很無趣。”
裴然嘆息:“是啊,很無趣呢。”
“不過,也由不得你,天珠入體,你已經不算個純正的人了?”
沈朝歌一頭霧水:“什麼天珠?”
裴然笑而不語。
沈朝歌再度問道:“之前那裂天兕稱呼你為金母,你到底是誰?”
裴然淡淡一笑,如沐春風。
“我是裴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