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慈壽宮,花沐兮與郎首群坐在巨大的轎輦上。
終於放鬆了緊繃的神經,花沐兮大大的撥出一口氣,忍不住道:“阿群,你母后好恐怖!”
好不容易見到自己的兒子,兒子又救她於水火,居然不是抱頭痛哭,而是當著兒媳婦的面挑撥兩夫妻關係,又向和她並不是很親近的兒子提了一大堆要求。狼族宮斗真的有這麼直白?這樣的長輩真的很惹人煩有木有?
郎首群環住花沐兮的肩膀,道:“覺得她精神有問題是吧!不要小看那個人,到目前為止,她所想辦成的事情還沒有一件完成不了。”
“我可不敢小看她!但是你去上朝,我在後宮,難免要見到,怎麼辦?”花沐兮撅著嘴道。
郎首群摟著花沐兮肩膀的手又緊了幾分,認真道:“我每日上朝時會陪你一起去向她問安,其他時間能避則避不要和她見面。如果是協商壽宴的事情,那就傳喚其他家眷一起去。有任何異動就握緊【獠牙】,聽懂了嗎?”
花沐兮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入夜,幾盞琉璃宮燈映照在朝陽殿的寢宮內。室內燃著令人舒緩的迷迭香,輕紗飄落的帳幔靜謐的映在燈火下,兩具人影交疊,起起伏伏,不時傳出陣陣旖旎之聲。
許久之後,郎首群將懷中玉脂般的身體輕輕放入被褥之中,用乾燥的帕子擦掉了眼前人額上的汗珠。
花沐兮已經累得癱軟過去,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任郎首群擺佈。
郎首群低頭吻了吻花沐兮的唇角,見她徹底睡實,寵溺一笑便起身.下床。
侍候在寢宮外的太監總管來福公公,聽到郎首群走動的聲音,忙領內侍、宮人進來為郎首群更衣。
來福想要將寢室內的燭火都點燃,卻被郎首群制止,“皇后還在歇息,不用把房間的燈都點上。你留一個可靠的宮女在門外伺候著,其他人都出去吧!”
“是,陛下!”來福恭順道,“陛下,現在才亥時,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郎首群踏出寢室道:“去天牢!”
宮中的天牢不想民間的監牢那般破落、骯髒。但是也會根據所犯罪責的輕重緩急而設有不同的房間。
玲秋是被安排在最裡的重型犯的牢房。為防止她自縊,一直被綁在房間中間的鐵床上,每日都有專門的獄卒給她餵食。
原本已經熟睡的玲秋,聽到開鎖的聲音便立刻驚醒,眼睛睜的像銅鈴,死死盯著門口。
獄門漸漸被推開,一個身穿斗篷的身影走進來獄房。
“是誰?”玲秋顫聲問道。
郎首群將帽兜掀下,冷聲道:“是孤。”
看清來人後,玲秋的身體微微發起抖來。
她無法忘記自己在慈壽宮那晚。這個男人見到身著金縷玉衣的自己之後一點都不心動,反而被他的侍衛拖出房間。為了讓自己招供,竟讓一群閹人對自己百般折磨。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想知道什麼?”玲秋冬季倔強道。
郎首群看著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玲秋,語氣放得極其柔和道:“有一件事孤想找你確認一下。昨晚,你被御醫查出已有身孕的時候,你同孤說,你與胡文朝在多年前便芳心暗許。”
一提到胡文朝,玲秋的眼中便泛起微波。她隱忍著不讓淚水流出,道:“是。”
“那就和孤講講你和他之間的過往姻緣吧!”
玲秋沒有說話,而是死盯著郎首群,她才不會相信郎首群會閒來無事聽自己的愛情故事。
郎首群微微扯動唇角,道:“放你,孤對你的愛情故事並部感興趣,只是有一種猜想,說不定你真的是整個事件的唯一受害者。”
玲秋輕蔑的一笑,道:“有沒有罪,我清楚的很。莫非你還想為我平反?呵呵,不用你在這裡惺惺作態。”
“平反倒不至於,不過就是想讓你死的痛快點。要知道,附加在你身上的罪責可是讓你連帶你的家族死一百次都不足惜的。戶部可是肥差,朝堂之上可是有很多人都搶著想要頂替你爹的職位。”
玲秋把下唇咬得幾乎出血,氣罵道:“郎首群,你混蛋!枉我爹親自潛入深山接你回金。”
“正是因為你爹,孤現在才沒有動手把你殺了。想要你自己死的體面點,也為了你爹,就趕快把實情說出來吧!還是,玲秋表妹想要再享受一遍昨晚那欲仙欲死的體驗?”說罷,郎首群就要宣用刑的太監進來。
“不要!”玲秋急忙阻止。她低下頭,猶豫了片刻,緩緩道:“三年前,我剛及笄。姑母為我舉辦了聲勢浩大的笄禮。金城所有的名門都受邀進宮,那天也是我最快樂的日子......”
玲秋在三年前同金城的各位小姐公子在宴上多喝了幾杯,跑到御花園瞎鬧,衝撞了正在和賓妃們一起賞花的胡文朝。幾位囂張跋扈的妃子想要修整修整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公子,卻被胡文朝攔下了。
從此玲秋便對胡文朝產生了傾慕之心,每次只要有出慈壽宮的機會,她都會跑到朝陽宮外,如若能有幸見到胡文朝更是會高興一整天。就這樣過了兩年多,她的真情打動了內心冰冷的胡文朝。但是兩人政局對立,無法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只能偷偷摸摸私會。
誰知,郎首群尚在人世即將殺回金城的訊息傳進了宮中,胡文朝疲於奔波再也沒有見過玲秋。玲秋為了消除情郎的煩憂,接受他的任務,開始每日給太后娘娘下毒。
然而毒發的速度沒有趕上御林鐵衛殺入宮中的速度。本想同胡文朝一同殉情的,但是卻得知胡文朝沒有死的訊息。從此之後,玲秋成為了胡文朝安插在太后身邊的一條毒蛇。
在太后病情逐漸惡化的時候,每天都會以太后的名義幹一些損己利敵的事情。其中,將原本關在地牢的叛軍送往邊境守城,也是她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