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早,剛過了春分,漫山遍野的桃花便爭相綻放。
曾今是花沐兮領著白狼進山,此時換成是郎首群帶著花沐兮。
深山裡的珍奇有很多,靠著郎首群的好鼻子,能夠識得一些尋常用的草藥,還有一些花沐兮曾在《養身大講堂》中看到過的草藥,但是時間太久已經記不清具體是幹什麼用的。
花沐兮想著以後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學習藥理,不要白白浪費了山中的好資源。
雖然此時皂莢樹沒有長出皂角供應花沐兮做成美膚皂,但是花沐兮盤算著,可以去縣城問問當地的商戶,有沒有庫存皂角。如果價錢合適,自己可以買回來二次加工一下再倒賣。
二人整理了些草藥山貨一類的事物,選了一個大晴天,大包小包的拴在驢車上,就趕往縣城。
縣城。
距離上次來縣城已經有好些時日,變化不可謂不大。
接頭巷尾沒有變的更加熱鬧,反而有些......破敗?
沿街的鋪面都緊閉著,放眼望去一片詭寂,毫無生機。
花沐兮領著郎首群熟門熟路地來到縣老爺的府邸,輕釦後面,開門之人一開啟門花沐兮先是一愣,此人是曾今那個膀大腰圓的管家。
為什麼要加一個曾今呢?因為此時,這個管家已經清瘦了太多,幾乎脫相。絲質衣服也換上了粗麻布的衣服。
不等花沐兮二人開口,管家已經搶先一步,道:“這裡的縣太爺已經帶著稅款跑了。你們要是來賣山貨,我勸你還是留著自家吃用吧!”
“管家大叔,這地兒是怎麼了?”花沐兮搔了搔頭,尷尬道:“我們是深山裡的小農小戶,冬天就龜縮在山裡,訊息閉塞的很!”
管家狐疑的看了一眼形象“質樸”的二人,不像是開玩笑,嘆了口道:“前些時日,一夥被押送的囚犯殺了衙役,闖進咱縣城。青天白日,燒殺搶奪,無惡不作。這縣老爺的宅子也被那群惡人霸佔了好些時日。可憐我那四小姐,不過剛及笄便被糟蹋了。”說罷,老管家一雙濁眼中流出兩行老淚。
花沐兮疑道:“這麼大的事,上面沒派人來管管?”
老管家冷哼一聲,“管什麼,上面現在沒人管,也是亂作一團。要不也不會押送囚犯去守絕境長城。”
郎首群聽到這裡“慚愧”地撫了撫自己後頸。
花沐兮可沒注意到郎首群的舉動,拽著老管家讓對方繼續說,那架勢,恨不得揣把瓜子再搬上兩把小板凳,嘮上個昏天黑地。
管家繼續道:“雖然上面的皇位空虛,但是太后的聖威還在。那群歹人,不敢久呆,前日便逃到南邊去了,不知又是哪個縣城會遭殃。哎,我家老爺還來不及治理咱縣,就收到了金城友人的小道訊息。”
“什麼小道訊息?”花沐兮興趣更濃。
“聽說,這一次絕境長城那邊的異獸真的來了。”
“異獸?什麼是異獸?”
“我也沒見過,據說青面獠牙,不死不傷,很是兇殘。這事兒蹊蹺,很多人是不信的,但是,邊境那邊居然把一隻活得異獸捕到太后面前。太后又怕又急一介女流根本不懂軍事,不知是哪個不入流的手下,居然進諫讓囚徒駐守,沒過幾日,邊城便被侵佔了。還有些囚犯半路就潛逃了,你說說,這......哎,照這麼瞎折騰,咱這狼城遲早要滅亡......”
老管家在那裡繼續長吁短嘆,郎首群卻進入沉思。
太后這個女人,他只匆匆見過一次,面冷心狠,處事果決。在朝皇當權之下生活了十多年,依舊不卑不亢。再次見到自己這個僥倖存活的親兒子,也只是微微側目,便開始下達她的策反大計,之後自己便被調遣於邊關和前朝之間。最後,應著她天衣無縫的計劃,不到半年便逼得朝皇自縊。而今這種舉動完全不符她的風格,金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袖子被扯了兩下,郎首群抬首,看到的是花沐兮擔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