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異象的人不僅僅是寧寧他們。距離臨安縣不到300裡的地方,鳳車鑾駕金碧輝煌的一行人看到此等異象,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往往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畏懼此等有可能危及自己生命的異象。更何況是那些本來就做了虧心事的人呢?
此刻原本待在最大的那架馬車之上的黎和帝猛然掀開車簾,抬頭看著那輪被漸漸蠶食的太陽。他的面色蒼白,眼底發青,此刻神情之中卻帶著一抹癲狂。
“朕才不信此等異象能說明什麼,朕自登基以來,兢兢業業,不說開疆拓土,也將治下百姓治理的風調雨順。這等異象絕對不可能落在朕的身上!”
就坐在他旁邊的太子此刻看著天空中那輪漸漸消失的太陽以及周圍漸漸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心裡卻抖的不成樣子。
他遠遠沒有自己父皇那麼強大的心理,自然知道自己之前做了多大的孽。尤其是無辜可憐的仲家,以那些無辜被殺的仲家人。他們全都是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念才惹上的那等殺身之禍,他自然是有罪的。只是平日裡沒有人敢對這對天下至尊的父子說什麼。可此刻,在這樣的惶惶天威之下,太子卻有些支撐不住了。
黎和帝回頭就看到了自己兒子這略顯軟弱的模樣,他卻並沒有嫌棄,反而一把拽著太子的衣領將他撈到了自己身邊,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絲癲狂。
“吾兒,你看這種異象能說明什麼?”
“這,兒臣不知……”
在周圍已經有迷信的太監宮女紛紛下跪求饒,以及連綿不絕的哭泣聲,馬鳴聲等等混雜在一起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太子卻聽到自己的父皇那幾乎帶著一種拼盡一切的,不知疲倦的聲音。
父皇這種狀態已經持續好多天了,但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讓太子覺得可怕過。
在昏暗的車廂裡,黎和帝的那雙眼睛亮的簡直不正常。
“這預示著朝中出現了大大的奸臣,而那個奸臣會讓整個皇朝發生不可預想的動盪。你覺得那個奸臣會是誰呢?”
黎和帝根本就沒有等著太子回答,直接自問自答了。
“那個奸臣自然只可能是近在咫尺的那個人。你說我們此次來北境是為了誰?在即將到達的時候,天降異象阻止,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這個時候的太子腦子終於靈光了一把。
“是謝永釗!”
黎和帝終於滿意了。
“沒錯,除了他還會有誰?但是我兒,你要知道一點,現在並不是和他發生衝突的最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