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已經淡去的記憶突然又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北染終於明白了那日在見到那蠻橫驕縱的黑衣女時,自己那莫名的熟悉感從何而起了。
和音夢一樣,北染與她的第一面也是在那次萬安會上,白衣若雪的蝶仙舞姿輕盈,美得不可一世,而黑衣如夜的蛇女身形鬼魅,滿是異域風情。
後來從旁人口中得知,那身量窈窕的黑衣女郎便就是魔族年歲最幼的公主——煙羅,也是北染她們在破落小屋遇見並交過手的那位。
不過卻沒想到,自會上的一面之緣後,竟還能在這塵世間遇見她們,身份處境也與當年大相徑庭,一個為情為累,身敗名裂,一個心狠手辣,自命奸邪。
“她在這城中幹了些糊塗事,我得找到她,讓她給個交代。”
往生咒映照在音夢身上的光越來越強,她的身體開始變得無色透明,彌留之際,她趕緊道:“我曾在城南一個小集市見過她,上神往那去找吧。”
話音剛落,音夢的魂魄就隨那金光退散的符文一起消失了。
將她的魂魄送走,地上徒留了那一朵半殘的九瓣蓮花,北染走去將那朵蓮花拾起,心有所感:“未受君之苦,不勸君大度,願君覓良人,攜手度此生。”
而後燃了點火,將它焚了。
阿潯走來,問北染道:“師父,那些失蹤青年的骨灰怎麼處置?”
“心術不正,死有餘辜。在城裡放出訊息,讓那些家裡丟了人的過來認領。都燒成灰了,估計也分不出誰是誰,他們來了看上哪個就抱哪個吧。”
前往城南小鎮的路上,四人一路靜默,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北染注意了阿潯很久,發現她從舊宅出來便一直魂不守舍,躊躇許久後,叫了她:“阿潯。”
阿潯立馬回過神:“啊?”
北染道:“其實,世間還是有很多愛與美好的。”
阿潯突然一愣,不知道為什麼北染突然給她講這個,隨即又開心的笑了起來:“嗯,我知道的,就像師父和流川君那樣。”
北染本是想著阿潯年紀還小,經本次音夢一事,擔心她會因此受影響,不信世間有真情,才這麼說了一句,而阿潯竟扯到她身上去,不免有點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
阿潯卻無所謂:“管他呢,反正我又不找道侶,有情無情的男人都一樣,不過兩個鼻孔兩隻眼,不影響我斬妖除魔。”
北染:“……”。唉。
旁邊的傅往之突然道:“對了前輩,你之前說,修而為仙的妖,在天為仙,落地為妖,那如果是神呢?”
“神?”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妖修成神,那麼還會有人質疑她的身份嗎?”
北染斬釘截鐵:“不會,沒人敢。況且,神和仙有很大區別,很容易分辨。”
“那修成神的妖多嗎?”
北染想了想:“這我倒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曾經從另外一位上神口中聽說,好像他身上流的就是狐族血脈,祖母是塗山狐仙。”
傅往之有點疑惑:“他?”
阿潯卻一下叫了起來:“啊?什麼?師公是個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