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請您相信,貴國和別國交戰,我作為荷蘭人絕無干涉的意願,也不會站在任何日本人旁邊與您的軍隊對抗。”戈澤特先是表達了自己的中立立場,然後再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不過想必您也知道,我國和日本一直都擁有密切的商業往來,我們在平戶藩那裡還有商館存在,那裡我們有許多人已經居住了幾十年,我我能不能冒昧地請求您,命令您計程車兵不要威脅我們在那裡的財產呢?”
“我們並無意破壞貴國商人的財產。”趙松聽完翻譯之後馬上答,“不過打仗就是打仗,如果我們不得不在平戶藩作戰的話,那麼我們也無法保證一定不會傷害到貴國商人的財產。所以,為了大家的利益起見,我建議你去之後跟平戶藩主商量一下,勸他在戰爭當中和貴國商人一樣保持中立,不必非要為幕府來和我們交戰。”
“這個我們並不好乾涉到日本的內政當中。”戈澤特感到有些為難,“藩主的決定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
“那就請你努力了,否則我們也無法保證事態將會如何發展。”趙松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了,你還有別的要求嗎?我這邊時間十分緊迫。”
“將軍的要求我都已經明白了我們會為保全我們的財產而努力的。”戈澤特皺眉思索了一會兒之後,躬身向他行禮,“在這種時刻,我請您大發慈悲,允許我們派出幾艘船將不願意留下來的商人們送巴達維亞,並且將訊息報告給我們公司的高層。”
趙松沒有答,而是看了看蔡德,蔡德輕輕點了點頭。
“好吧,那就答應你,我們可以允許你們離開日本,不過要打出旗號。”蔡德馬上對戈澤特說。“對了,我還有一個要求,現在我們和幕府交戰,我們不希望你們為幕府提供任何幫助,販售軍火也不行。戰事期間如果我們發現有商船來日本的話,會一律予以警告,如果不聽從警告的話,我們就會將它視作敵艦,必要的時候予以擊沉。所以你們巴達維亞去的人最好把這件事也告訴他們,免得有商船無辜遭殃!”
如此蠻橫的要求,讓戈澤特的臉上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
“這個要求對我們來說太艱難了,兩位將軍,想必你們都知道,我們公司一直都和日本有長久而且穩定的貿易往來關係”
“現在兩國交戰,幕府已經焦頭爛額,哪裡還有功夫再買貴國的東西,就算送過來又有什麼用?”趙松皺著眉頭,“這不是我們的要求,這是我們的命令。這段時間之內,貴國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可以跟我國採買,我國幅員遼闊物產豐富,想必能夠滿足貴國的需求了。”
如此嚴苛的要求,讓戈澤特倍感為難,但是他也知道,他現在並沒有拒絕對方條件的任何機會,只能先想辦法到巴達維亞再看公司高層如何考慮了。
“好的,我會把貴國的要求轉達給公司的。”他小心翼翼地看著趙松,“那麼,我還想再問一下您在戰事結束之後,我們可以重新恢復對日本的貿易嗎?”
“在戰事結束之後,一切都可以恢復正常,我們只是要懲罰一下對我們過於不敬的幕府而已。”趙松十分嚴肅地答。
然而,這些話其實完全言不由衷,因為他當時參與的國務會議上,就已經決定在戰後進行壟斷日本商路的排他性貿易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謝謝您,將軍。”戈澤特再次道謝。
“好了,我這裡時間有限,還要繼續進攻,如果沒有其他的要求的話,那麼你可以去了。”趙松有些不耐煩了。
“好的,將軍,我不耽誤您的寶貴時間了,再見。”戈澤特看出這位將軍已經不想再和自己多談了,於是只好中斷了會談,然後和自己的隨員們離開了嵩山號,重新劃到了荷蘭人的商船上,他們將會馬上趕到商館,將這個可怕的訊息告訴給商館中的商人們、以及平戶的藩主。
在拋開了荷蘭人之後,艦?重新全速向長崎挺緊,當他們聚集到了長崎外海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而在這個時候,內藤忠重和曾我古佑兩個人都已經接到了大漢軍隊進攻九州,並且登陸博多灣的訊息。
奏報是福岡藩的藩主黑田忠之,也許是因為嚇破了膽子的緣故,他在奏報裡面寫得言辭十分激烈,宣城大漢派來了前所未見的海軍艦隊,炮火太過於激烈,第一時間就摧毀了他們在博多灣的炮臺,而且打垮了在內陸埋伏的藩兵,讓他們無從抵擋。現在博多灣已經失陷,大漢軍隊也佔領了之前的炮臺,單靠藩內的軍事力量恐怕已經無從抵擋他們繼續向福岡挺緊,所以請求長崎方面派出大軍來增援福岡藩。言辭當中看得出來他的驚慌和恐懼。
看完這封奏報之後,兩個人一時間都是有些失語。
他們很希望增援福岡藩,但是現在長崎方面的防務都有些吃緊,又如何能夠派出大軍去增援?
長崎是十分重要的港口,也是他們現在固守的本城,是絲毫不能鬆懈下來的。
“沒想到大漢這麼輕易就打上來了。”過了半晌之後,曾我古佑嘆了口氣,說了句已經毫無意義的話。
“這也算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吧。”內藤忠重倒顯得鎮定得多,“大漢的船堅炮利,果不其然,有他們海軍炮艦在,如此犀利的炮火支援下,我們是無法在海岸線和他們作戰的,完全打不過。各藩現在承平已久,武備都已經頹廢,如何能夠承受這樣的炮火打擊?”
說到‘完全打不過’的時候,他心裡又微微有些苦澀,正是因為幕府限制各藩的力量這麼嚴厲,所以才會出現幕府在九州的防衛力量變得如此孱弱的結果早知道當時就不要做得這麼絕了。
可現在說早知道又有什麼用。
“長崎也在外海上。”曾我古佑沒頭沒腦地說。
“那我們就只能按照之前的計劃來行事了。”內藤忠重皺了皺眉,“各處放火的準備做好了沒有。”
按照他們兩個人之前的商議,他們兩個都對在長崎港擋住海陸都佔有優勢的大漢軍隊不抱信心,認為在海邊對抗大漢是十分不明智的,所以決定只在長崎進行一定程度的抵抗,在形勢不妙的時候就退入內地的久留米藩,藉助藩城來進行抵抗。同時,為了不讓大漢輕易拿下長崎,把這裡變成進一步侵略的基地,所以要在大漢打過來的時候把長崎付之一炬,破壞掉所有的港口設施。
“已經做得差不多了。”曾我古佑的臉色還是十分陰沉,“剩下的一些冥頑不靈之輩,也沒辦法顧及他們了。”
之前他們已經花了好幾天來驅逐長崎的平民了,大部分的平民縱使不願意,也還是被他們趕走了驅趕到了長崎城外的荒郊野嶺當中,而還有一些平民因為實在捨不得家業,所以抱著僥倖的心理留在了長崎城當中躲藏,因為一直都要注意佈防,所以曾我古佑和他的部下們也懶得去搜捕這群人了。
等到開始在長崎四處放火的話,他們大概十難存一吧。
“雖說我們遲早是要撤出長崎的,不過這裡的抵抗不能鬆懈,要全力以赴。”內藤忠重根本沒有想過剩下那些平民的事情,“大漢的船堅炮利,我們力所難及,可是我們武士的武勇和意志,他們是難以比得上的。在城區當中,街道狹小還有民居,地形十分有利於我們,無法發揮他們火槍火炮犀利的特長,所以我們必須在這裡拼命抵抗,殺死殺傷越多人就越好。”
“那是理所當然的我會留在這裡帶著大家拼殺,不負家名,不負將軍大人的信任。”曾我古佑昂起頭來,滿面的激昂,“倒是老中大人你你還是先久留米吧,在那裡佈防,給我們準備軍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