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藎國沒有回話,只是皺緊眉頭板著臉離開了,$他走後李琿一直笑聲不絕。
而此時太子正在自己所居住的慶會樓當中接見群臣,大漢的使團官員和軍官們今天已經齊刷刷地聚集此地,好像把這裡變成了真正的高麗朝堂一樣。
和幾乎徹夜未眠的趙松以及使館文武官員不同,這一晚他倒是睡得十分深沉,直到天已經大亮的時候才醒過來,然後馬上得到了周圍侍從的奏報,告訴他趙松率領著大漢在高麗的駐軍,已經進入了王宮並且控制住了整個漢城。
對於這個預料之中的結果,太子並沒有感到興奮,反而十分平靜。不管是別人的奏報,還是他自己的觀察,他都確信大漢的駐軍要絕對優越於那些不堪用的高麗兵,而且他們絕對不會有為了李琿反抗****的決心。
“趙旅正果然英雄了得。”當來到群臣集聚的樓閣當中時,太子首先朝趙松讚譽。“聽說這次是第一個衝到了景福宮的,果然是我大漢首屈一指的勇將!”
“太子謬讚了,臣愧不敢當。”趙松垂首對太子行禮,“臣在遼東的時候就經常身先士卒,早已經習慣了。另外,一想到太子殿下還在景福宮當中,臣也不敢怠慢,只想著儘快來到殿下身邊,護衛殿下的安全。”
“我在這裡能有什麼不安全的?”太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又不是打仗,不用這麼如臨大敵。倒是真打仗的時候,旅正可千萬不能再這麼做了,旅正之前是戰將,自然以勇猛為優先,身先士卒可以鼓舞麾下兵將計程車氣,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旅正是一方主將,身上所繫的是全軍官兵的禍福,絕對不能自己去身冒奇險。身先士卒率眾衝鋒的事情,就交給你麾下的軍官來做吧。”
“臣明白了,謝太子提點!”趙松也知道太子說得十分對,所以馬上應了下來。
“已經過了一早上了,漢城各地有沒有起什麼亂子?”太子移開了視線,繼續問其他人。
“啟稟殿下,高麗的朝臣士大夫並無異動。”第一個應聲回答的是高麗大使施高藝,“臣等已經在地位重要的高麗朝臣家中佈下的眼線,他們都說沒有任何異常。”
“看來金藎國還真有幾分能耐,這些大臣要麼是他的同黨,要麼就被他震懾了。”太子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了副使張道彥,“高麗城內都一片平靜嗎?”
“啟稟殿下,一切平靜,士民生活一切如常,並沒有人多談論此事。”張道彥馬上回答,“城中的市場和商鋪也照常營業,入城計程車兵已經得到了命令,絕對不允許干擾商鋪的營業,至於那些想要趁亂鬧事的賊子,也都被予以嚴懲。”
“那漢城城外怎麼樣?”太子再問。
“啟稟殿下,漢城城外也一切如常,並無異動。”這次開口的是負責把守漢城城外的王運。“雖然剛剛聽說城內騷動的時候有些高麗軍隊軍心浮動,但是在我們解釋了具體情況之後也都選擇了按兵不動。這些軍兵在數年之前李琿復位的時候都曾被我軍狠狠地打過過,這幾年的整訓也是由我軍來負責的,所以他們都對我們心有餘悸,輕易是決不敢動的。”
城內沒有異動,城外也沒有,雖然訊息過得不久肯定會傳到各地引發騷動,但是得到了李琿詔書又有自己坐鎮,想必是沒有哪個宵小敢於生亂的,就算有,那也不過是等著被大漢軍兵打成齏粉而已。太子相信駐軍的兩個營就已經可以彈壓住高麗國內了,更何況在海上還有源源不斷趕過來的軍隊。
自從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太子就有條不紊地和自己身邊的文武臣僚們部署此事,同時還寫了一封奏報送回了京城。不過,為了抓緊時間,他並沒有等到國內的回信就直接下令動了手。
現在想來,一切竟然比設想的還要順利許多。
初次按照自己的判斷來行大事,就馬上得到了如此順心順意的結果,讓太子心裡大為歡欣和激動,只是為了保持在眾人面前的儀態,才勉強維持沒有發洩出來。
就在這時,一位侍從走了進來,然後湊到了太子的耳邊報告了金藎國前來求見一事。
“國主想要見我?”聽完他的報告之後,太子有些吃驚。
到了現在這樣的局面,按他看來李琿應該惶惶不可終日才對,沒想到居然主動來求見自己了。
“殿下,事到如今,不用見他了吧?”仍舊對李琿懷恨在心的施高藝連忙進言,“眼下大局已定,他就算不合作也沒有別的路可走,再見他又有什麼意義?徒然讓人厭煩而已。”
太子卻沒有立刻回絕,反而微微沉吟了一下,最後得出了相反的結論,“也罷,就讓他來見我一見吧。”
“殿下?”施高藝有些吃驚,生怕到了這個地步李琿又絕處逢生,“現在又何必再見他呢?他若是作出一副痛哭流涕的醜態,反倒壞了殿下的心情,”
“這景福宮本來就是他家的地方,我既然已經讓他落到這個地步了,見見他又何妨?”太子不滿地掃了他一樣,“現在事情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不管他說什麼結果也不會再更改了,難道施大使認為我是個隨心所欲胡鬧反覆無常的小孩子?”
“臣不敢……”施高藝被嚇得再也不敢多說,其他人也都不再出聲,再也無人表示質疑。
自從太子來到高麗之後,這一段時間裡已經在這些文武官員當中建立了威信,再也沒有人膽敢把他當成少不更事的孩子了,現在在他作出決定之前還會建言幾句,決定了之後就只能唯命是從。
“帶他進來吧。”
得到了太子的命令之後,沒過多久,金藎國就重新去找到了李琿,然後他被侍從帶進了慶會樓,除了兩位貼身的侍從護衛之外,其他的文武官員都已經迴避了。
當李琿來到二樓的時候,太子坐在窗邊,一言不發地看著對方,背後的陽光並著山風和水色投入到了他的身上,宛如他才是這座王宮的主人似的。
“臣參見太子殿下。”在侍從的牽引下,李琿走到了太子的面前。
“不用跪了,請坐吧。”還沒有等他畢恭畢敬地行禮,太子就直接發話了。
李琿身邊的侍從不由分說,強行扶住了他,然後把他放到了太子旁邊的座位上。這種近乎於不講情面的做法,倒是很能夠體現兩個人之間現在的差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