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徐州賊想要動手?”
“他們真敢對我們這些國家棟梁動手嗎?”。
“他們不敢,他們不敢!”
隊伍來到了這個位置,四周都有百姓閒漢圍觀,想退也不是那麼好退了,而且在前面舉著至聖先師牌位的那位陳秀才依舊大步向前,後面也就這麼被動跟著,走了幾步之後,就開始覺得對方不會動手,膽氣重新跟著壯大,人在群體之中,就是有這個作用,你是千人萬人之一,卻覺得自己有千人萬人的力量。
又走近些,看得比剛才就更清楚了,士人隊伍騷動得也比剛才更加劇烈,巡丁手中的長棍刀槍就不必說,巡丁佇列後排居然都是披甲,而房頂牆頭那些人居然拿著弓箭火器,這到底要幹什麼,而云山行分店各處,除了大門開著之外,其餘門窗都是緊閉,看不到掌櫃夥計什麼人活動。
都站住!”
這人中氣十足,聲音洪亮異常,這句話喊出,本來頗為嘈雜計程車人隊伍頓時安靜,而周圍跟著過來的百姓閒漢們也都急忙住嘴。
“這裡是雲山行所在,是趙字營重地,你們來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散了離開!”這巡丁又是大吼說道。
他這邊話音剛落,那舉著至聖先師牌位的陳秀才卻高舉起牌位,聲嘶力竭的說道:“這是大明王土,我等是大明士人,有什麼不能來的,管我們的有王法,你雲山行,你趙字營有什麼能管我們!”
本有些被壓制計程車人情緒又是高漲起來,齊齊怒聲喝罵,那陳秀才的聲音此時已經變得尖利,整個人好似癲狂一般,舉著至聖先師孔子的牌位繼續高聲說道:“聖人神主在這裡,你居然還敢騎在馬上,還敢衝著至聖先師吼叫,你這是大不敬,就算當今聖上見到至聖先師也要行禮恭敬,你還不下馬跪下!”
“大不敬!”“這是孔聖人的牌位!”“你這樣是要遭報應的!”士人隊伍七嘴八舌的吆喝怒喝,就連圍觀的閒漢百姓們也在唸叨。
只要接觸過讀書人,甚至沒有接觸過,也總聽人講過孔夫子孔聖人,自古以來這讀書人的地位就是崇高,在這大明又比前朝拔高許多,很多習慣信念代代傳承,根植在心,那騎馬巡丁自然也是聽過的。
認字不認字不說,看著面前這人高舉著牌位說是孔聖人的,看著這牌位後面幾千讀書人的憤怒面孔,情不自禁的就有點膽怯心思,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正好順坡下驢,直接撥馬迴轉佇列。
這巡丁一退,而且他臉上的猶疑畏縮被文士們收在眼底,剛剛看到巡丁佇列而低沉的氣氛又是暴漲。
“大義所在,萬夫不當,諸君一鼓作氣,向這無法無天的徐州賊人們討個公道!”舉著牌位的陳秀才轉身大吼說道,眾人齊聲呼和答應,此時當真是氣勢如虹!
士人們向前,周圍百姓閒漢們也跟著向前,看起來這平時凶神惡煞的徐州巡丁不敢管,那麼只要衝進這雲山行分店,裡面多少金銀財寶等著大家拿,這家分店平時多賺錢,多少金銀進出大家可都是聽過許多傳聞。
趁亂打砸搶,閒漢們百姓們都會順手做一做,當時聞香教亂軍圍城開城,然後又被徐州趙字營圍城破城收復,這幾次來往,頗有些人趁亂賺了便宜,這次在他們看來機會又到了,不少人臉上都浮現出激動和貪婪的神情,而士人隊伍裡的許多讀書人,臉上同樣有這個表情浮現。
在這貪婪和興奮的驅動下,剛剛停滯的隊伍又是向前,這次甚至後面還在推擠前面,前面和那些巡丁佇列越靠越近。
巡丁們手上的兵器都在放平,不過明顯很猶疑,巡丁們的青年中年面孔上也有遲疑不安,甚至左顧右盼看身邊同伴的,也有人回頭,畢竟面前可都是讀書人,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爺,巡丁們平常就是維持治安,鎮守城內,難道要和這些穿著長衫的老爺們衝突,這怎麼下得去手?
他們這神色落入士人的眼中,更讓他們興奮無比,感覺這次大事已經成了,你一言我一語的衝著巡丁們亂喊。
“這是至聖先師孔聖人的牌位,皇帝萬歲爺見到也要磕頭的!”
“你們敢對讀書人動手,那就是大罪,這輩子要下獄,下輩子也沒有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