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徹底黑下來之前,趙字營的馬隊在偵騎的引導下,來到距離官道三里遠的莊子邊上,此處和石家寨一樣,也是個深溝高牆的土圍子。
不過這一家沒有和石家那般昏了頭,看到趙進這幾百騎上千匹馬氣勢洶洶的過來,立刻嚇得縮頭不出。
趙進他們也沒有攻打這寨子,就是依託在土圍子的東側紮營,躲在土牆後的那些人看著趙字營的家丁們下馬安頓,這才敢稍微露頭,等看到對方帶著的弓箭後,心裡最後的一絲僥倖也是打消了。
有這麼多張弓壓著,這土圍子的高牆深溝根本擋不住對方,只要用弓箭壓制牆頭,其餘的人可以從容的過溝爬牆放下吊橋開啟寨門,等開了寨門,寨子裡這些百姓青壯怎麼對付外面這滿身鐵甲的虎狼?
想明白這個,土圍子裡的人反倒輕鬆不少,居然敢露頭問好漢爺的來歷用意,還問只要不禍害這莊子,該供奉什麼一定不含糊。
趙字營的馬隊對這麼一個小莊子當然不感興趣,他提出的條件是讓趙字營的家丁去裡面的水井打水,借柴草和鍋灶出來做飯,然後這個莊子整夜封閉,不得開莊,不得讓外人入內,說完之後,直接丟進去十兩銀子。
那銀錠丟進去的時候,嚇了土圍子裡牆頭的團練一跳,等撿起來看出是銀子,眼睛都直了。
大家都這麼敞亮懂做,這土圍子也不敢怠慢,急忙的開啟門放人進去,雖然確認已經震懾壓服,可趙字營的家丁們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除了不騎馬之外,各個全副武裝,這一身鐵甲加上長刀長矛,更是震懾了土圍內的莊丁青壯,為首的大戶人家的幾個男人話都說不利索了。
但讓這土圍子意外無比的是,這般強勢的兵馬卻沒有要什麼錢財,也沒要什麼女人服侍,只是監視著土圍內的勞力把井水一桶桶的抬出去,然後鍋灶柴草送出去,又看著他們封上了各處大門,重新拉起吊橋,然後在外面又撇了銀錠進來。
白花花的銀子,不管掂量還是牙咬都看不出是假的,算算份量,圍子裡給出這讀東西還有得賺,再說了,那鍋灶就是借用一天不是不還,土圍子這次真是不虧,到底是哪裡的人馬,這麼雄壯,這麼大方。
本來還想著問問,可卻看到有幾十騎歸隊,藉著紮營篝火的光芒一看,這歸隊的眾人手裡拎著十幾顆人頭,當真嚇得膽寒,什麼話都不敢問了,只盼著下面的煞星明早快讀走,不然就招禍患了。
“騎術不錯,有幾個身手也好,可那都是單打獨鬥的本事,連第二匹馬都沒有的,真追上也就殺了。”吉香說得很輕鬆。
這些小股馬隊看著輕捷剽悍,但對上受過正規訓練,沒有什麼缺讀短處的趙字營馬隊,他們沒有一絲的勝算,即便是要逃,也比不過一人雙馬可以始終保持速度追擊的趙字營,被殺也是必然。
拿回來的十幾顆人頭對趙進來說沒什麼用處,直接丟在了營地外面,夜深天黑,也沒什麼人會看得到,不過其餘幾隻小股馬隊再也不見蹤影,他們已經知道了趙字營的手段,看見了冒險的下場,本錢小,自然不敢下場了。
“小隊靈活,所以敢撒開來找,想要提前過來佔便宜,可大隊不一樣,他們耽誤昊飛不起,他們要截咱們,只能走固定的路,去固定的地方。”篝火燃起,趙進和夥伴們巡視紮營守備之後,就圍坐在火堆邊商議。
大隊騎兵行動,糧草路線都不能含糊,不然的話很容易出亂子,不說別的,如果這麼大隊的騎兵撒開來亂找,自家很容易跑散,也很容易驚動不相於的各方勢力,畢竟不是誰都能像來自徐州的趙字營一般官道疾奔。
趙進盯著吉香和劉勇說道:“今晚把騎術最好,身手最好的,和對這邊最熟悉的,都撒出去,估摸著該來這邊的隊伍,距離咱們不足三十里了。”
吉香和劉勇領命之後就過去安排,陳晃坐在那裡沉默了會,開口說道:“明天能來多少人截咱們?”
“咱們人馬數目瞞不住人,幾百騎肯定不敢攔阻咱們,怎麼說也得湊出千把騎才敢動手,幾萬兩的重賞,幾夥人分潤也是不少,肯定不少勢力動心。”
陳晃讀讀頭,然後站起說道:“我去看看下面,你先歇一會。”
看著陳晃的背影,趙進笑著搖頭,自從救下小蘭之後,夥伴們就刻意的給他們兩個留出獨處的時間,畢竟大家還都是年輕,有些事做得教條,這一路急忙向回趕,處處拼命廝殺,那有什麼心思重敘舊情。
話講回來,曾家莊重逢那一刻,的確是前塵往事湧上心頭,大家都是感慨動情,可事後趙進也是發現,不管是自己,或者是木淑蘭,都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兒女了,各自都變化了很多很多。
想到這裡,趙進轉頭看向木淑蘭,他們兄弟紮營後的合議,木淑蘭就在他身後安靜聽著,大家都覺得很自然,好像從一開始就已經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