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窮鄉僻壤的,沒有一點規矩”客商中有人罵了句,他們沒注意到,幾個老江湖已經湊到跟前了,這話卻被聽了個清楚,幾個人彼此對視,都是皺眉。
被打的那個城門守卒捂著臉呆住了,他身後幾個同伴也都沒有反應,愣怔了會,那人一抹嘴唇,看到血絲血色,頓時大怒,嚎叫著說道∶”居然敢打人,老子不把你給整出“
發狠的話才說了幾句,打人的那位客商只是一轉身,轉回來時候,已經把馬鞍上的鋼刀抽了出來,刀身四尺有餘,直刃只是在刀尖上挑,厚背寬刃,看著寒氣森森。
這動作一氣呵成,看得那幾位徐州江湖人眼皮直跳,轉眼間,刀已經架在了那守卒的脖子上,這客商臉上扯出一絲猙獰的冷笑,不屑的說道:”打你怎麼了,你這等狗都不理的醃膜貨色,宰了也就宰了,誰敢說爺個不對?“
城門前立刻安靜,本以為就是個群毆叫罵的場面,誰能想到動了刀子,看那寒氣森森的刀架在脖子上,大家都不敢出聲了。”你敢毆打官兵,這是這是謀反“倒是一名城門守卒反應不慢,結結巴巴的喊了出來。
“對,就是謀反”他這喊出來的理由,讓大夥都理直氣壯的吆喝起來,可卻沒一個人敢上前,別看他們手裡拿著長矛,但他們連打架都沒幾次,整日裡狐假虎威的嚇唬人,遇到身強力壯的還要縮頭,眼前一把閃亮的鋼刀,又是這般兇悍,早就心驚膽戰了。
吆喝歸吆喝,每一個人挪動,被刀架在脖子上那個更是顫著聲音吆喝說道:“別過來,這位爺你手要穩著,一動就出血了,你們也別吆喝,咱們商量,有話好商量。”
話說到最後,居然帶了哭腔,身子都在抖,不過那位動刀的手勁控制的好,脖子上居然沒有見血。
幾個江湖人已經湊的足夠近了,他們臉上露出興奮膽怯的表情,和看熱鬧的閒人一樣,彼此間卻散開距離,還有人伸手向懷裡伸去,匕首的握柄剛露出來,就被那個老成的按住。
“家裡還有事,咱們回去“那老成的江湖人沉聲說道。
回去?摸出匕首的那人剛要開口,卻被說話那人用嚴厲的神色制止,眾人緩緩向後退去。
抽刀那客商空下的那手在懷裡摸了出一塊圓形的鐵牌,對著大家晃了晃,揚聲說道:“南京錦衣衛左千戶四百戶小旗張建亭,特來徐州緝查辦案,天子親衛,攔阻者形同謀逆,誰敢妄為”
錦衣衛?被刀架在脖子上那位一時沒有反應,幾位城門守卒也都面面相覷,聽著好像也是個官家的身份。
這也不怪他們,徐州這邊敗落幾十年,過來當個知州是冷門差事,而駐軍那個參將個頭太大,尋常錦衣衛管不得,所以這幾十年也沒和錦衣衛打過交道
可他們一時反應不過來,圍觀這些行商旅人卻知道厲害,大凡走南闖北的誰不知道“緹騎”的兇名,不知道誰叫了聲,大家一鬨而散,出城的出城,進城的進城,各自頭也不回。
而那幾名先前要動手的江湖人,彼此交換了下眼神,都能看出對方的震駭,有人遲疑了下,咬咬牙向著城外走去,其他人想要喊卻沒有出聲,一人猶豫不前,其餘幾人面色沉重的向城內走去,一人走到城門處,卻猛地轉身,快步向城外跑去。
只剩下摸出匕首和開口制止的那兩個人,他們都是四十多歲年紀,摸出匕首的那個看向同伴,邊回頭邊說道:“老郭,你拿個主意。”
被叫做“老郭”那位眼皮直跳,回頭看著已經惶恐跪地的城門守卒,那些人總算反應過來錦衣衛到底是什麼了,幾乎都是嚇癱在那裡,也有人看過來,老郭急忙扭頭,生怕被喊住。
“咱們去報信,進爺值得賭一鋪”老郭沒有猶豫太久,咬牙發話。
另一人點點頭,兩個人快步朝著城內走去。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徐州東門處,此時已經冷清的好似除夕夜,那時候城門關閉,大家都在家過年,根本無人。
“四位大爺,四位老爺,小的們有眼無珠,不知道是上差過來,不是有心冒犯,還望饒命啊”刀已經從那位脖子上拿去,這位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