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夥這個時候都在撐著,剛才趙進和如惠的那番談話已經勾起了他們的興趣。
趙進在當中的座位坐下,朗聲說道:“既然你們送出去有風險,他們過來提貨也有風險,不在自己的地盤上都不放心,那不如選個合適的地方交易,各自方便。”
別看剛才驚魂未定,又是疲憊無神,聽到這個說法,每個人都聚精會神起來,大家都已經猜到了趙進的用意。
“徐州這邊是三省通衢之地,陸上的樞紐咽喉,河南、山東和南直隸三處交界,水路也方便得很,黃河通著運河,趙某準備在徐州設一個集市,專供各位和省外的朋友們交易鹽貨,你們把鹽貨送來這邊,走的只是南直隸江北這段,不用擔心什麼風險,運貨的耗費也不會多,對省外那些人也是一樣,在這邊出省快捷,路程又短,取了貨出去就是他們自家地盤,也不用擔心什麼風險了。”趙進侃侃而談的說道。
客棧內安靜了下來,各家鹽商以及管事彼此交換眼神,關係密切的還小聲議論幾句。
“各位在徐州的安全由趙某負責,剛才趙字營的校閱大家也都看到了,有這樣的隊伍,想來沒有什麼蟊賊盜匪敢亂來。”趙進肅聲說道。
下面又是議論一陣,卻有人遲疑著開口問道:“進爺要幾成?”
開設集市讓大家來這邊貿易,聽著大家彼此都是方便,買賣雙方在集市上交易,開設集市的趙進等於做了保人,看了剛才趙字營的校閱之後,大家都覺得這個保人的確可以保得平安。
但大家也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宴席,趙進做這麼多事,自然要分潤的,關鍵是要幾成。
問話那人一開口就後悔不已,心想還問什麼幾成,剛才看到趙字營那樣的實力,他要幾成你還能不給嗎?就算全部吞下大家又有什麼辦法,難道去告官?又或者去火併?這兩樣如果有用,馮家現在就是贏家了。
“二成趙某隻要兩成”趙進肅聲答道。
一聽這個數目,屋子裡又是一安靜,一斤鹽賣到最貴也沒幾個錢,主要在量上做文章,量大自然利大,不過量一大,車馬護衛的腳錢運費自然也跟著高起來,儘管避過官府稅賦以及各項規費,可這個腳錢運費卻不能不出,這是最大的成本。
路途越遠自然運費越高,而且穿州過府的,配備的護衛數量也要增多,這些都是銀子。
可現在只需要把鹽送到徐州這邊來貿易,護衛什麼的不用去考慮,腳錢也比從前節省了許多,這些雜七雜八的加起來只怕也不止兩成。
有人盤算的更深遠些,原來自家鹽隊走一路賣一路,在那邊各處村寨圍子裡都有關係,面對的是許多小土豪,這些小土豪肯定不會來徐州大量購買,估計河南、山東也會有相應的大豪過來,大量購買,這價錢肯定要低一點,但不管怎麼算,這兩成要的很公道。
“大家也看到了,我這莊子正在官道上,距離黃河水路也不遠,這鹽市就建在這邊,來往都是方便,我趙字營就在邊上,想來也能護得周全,大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趙進又是補充說道,聽趙進說完,大家彼此對視,都微微點頭,這提議的確皆大歡喜。
販運私鹽雖說這麼多年下來,可畢竟有風險在,這麼一來,風險也小很多
坐在外圈的一個管事這時卻站起來,先抱拳施禮,小心翼翼的說道:“進爺,剛才大夥都看了趙字營的威風,這樣的人馬在陸上自然無敵,大夥都不擔心,可黃河水路怎麼辦,咱們守規矩的來鹽市上交易,他們不守規矩的在水路上鑽了空子,而且水路上的強人也不少,漕上還好,徐州左近的黃河水路卻亂的很,萬一有個閃失,進爺還能照顧得到嗎?”
聽到這個說話,鹽商們神態各異,有人覺得他說的有理,有人則是暗罵。
黃河上不能走相對笨重的漕船,可其他船隻揚帆來去倒是不難,走水路的話運費什麼的大為節省,繳納趙進所說的兩成就有些不合算了,而且賣到外面去,價錢也會便宜很多,這一便宜自然就會影響在鹽市上交易的鹽貨。
這人說出這個關節,卻是要把所有人都拉下水的意思,誰也別想鑽空子佔便宜,都老老實實的繳納這二成規費,說難聽點就是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