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小進,你們真是嚇了我一跳,前幾天還在徐州見面,這就來隅頭鎮了”一見面,孫甲就苦笑著說道。
大家生意上來往密切,早就有相關的約定,比如說暗語和在信箋拜帖上的暗記,看到這些標識,大家也就知道該怎麼去做。
“孫叔,要在草窩子裡安置流民,我們必須要親自去看看,不過這件事越隱秘越安全,所以沒有事先知會。”趙進笑著解釋了句。
沒有過多的客套,趙進解釋完,就拿出一張清單來遞給孫甲,然後說道:“這些物資勞煩孫叔在兩天內建辦齊全,價錢上好說。”
孫甲展開單子掃了一遍,點點頭說道:“一天內都可以湊齊。”
看著趙進他們的神sè有些驚訝,孫甲笑著說道:“這裡是隅頭鎮,什麼都不缺的。”
趙進和夥伴們也都是笑,趙進又是說道:“還要麻煩孫叔請兩個熟悉草窩子的嚮導,價錢高几倍都沒關係,但一定要放心,最好他們的家眷能先住在孫叔家裡,有個人質,他們也不敢亂動。”
孫甲愣了下,沉思片刻,又是點頭說道:“這樣的人也不難找。”
聽到對方都保證的這麼利索,趙進笑著站起身,抱拳施禮說道:“事情緊急,就不多和孫叔客套了,請孫叔湊齊這些東西把人找到,等小侄從草窩子回返,再和孫叔好好聚聚。”
孫甲連忙站起,點頭保證說道:“我這就去辦”
對於雙方的關係,孫甲心裡明白的很,名為叔侄,實際上卻是從屬,孫家的榮華富貴,甚至身家xing命現在都在趙進這邊,對方尊重敬重客氣,不過是因為死去的孫大雷。
既然趙進這次這麼隱秘鄭重,孫甲當然不敢有什麼怠慢,也不客套,回到家就開始cāo持起來。
隅頭鎮本就是貨物彙集之地,品種齊全,數量充足,而且趙進一隊七十餘人,所用的量並不是太大,上午孫家商行的掌櫃夥計拿著銀子出門,下午貨物什麼的都被送了過來。
於糧、肉脯、鹽菜、被褥、帳篷等等,甚至還有供坐騎吃用的馬料,另有種種看著和遠行無關的物資,都是堆滿了大車,大車本身也是要準備的物資一種。
連帶路的嚮導也在天黑之前到了趙進住的那邊,一共三個人,其中兩人長相相似,彼此叔侄相稱,這兩人姓彭,卻是湖邊河上的某一隊勞力首領,叔叔那個被叫做彭七,侄子則被稱呼為小彭,貧苦人家連個名字都沒,這也是常態
水路陸路,貨物裝卸,都要靠人力完成,隅頭鎮自然有大批這類勞力聚集,隅頭鎮上負責裝卸做活的勞力分成幾派,邳州本地一派最大、宿遷有一夥人,睢寧有一夥,另外則是草窩子裡出來的人也有一夥,外來流民逃荒進了草窩子,有些人種地為生,有些人則是出來賣力氣,這彭家叔侄就是某一夥人的頭目。
之所以被安排過來,因為這彭家叔侄受了孫甲很大人情,他們兩個今年還在隅頭鎮上安了家,他那一夥也是專做孫甲的生意,孫甲因為漢井名酒愈發興旺,他們也跟著沾了光,ri子過得不錯,彭家叔侄熟悉草窩子,又和孫家關係密切,還有家人在鎮上,自然符合要求。
另外一個姓石,名叫進財,這人卻是邳州本地人,之所以被派過來,因為他就是做草窩子裡的生意。
草窩子裡的響馬,也就是草窩賊,還有那些流民災民組成的各個聚落,如果有什麼需要的,有的是自己出來買,有的則是拿銀子給熟悉行情的本地人,讓他們代買傳送,這樣不容易被坑,而且供給會很穩定。
這位易進寶做的就是這個生意,他原來是孫甲的夥計,後來才出來單于,欠了孫甲不少人情,而且很多貨物什麼的都是在孫家商行走貨,關係密切,又因為他經常過去送貨,對草窩子裡的路途熟悉,這次也被派了過來。
距離過年還不到二十天,突然被找過來,而且要去草窩子裡面,這三個嚮導都是很忐忑。
而且見到趙進他們之後,再沒有眼力的也能看出這夥人不是良民百姓,那種jing悍,那種殺過人之後的氣質,可不是繃著臉就能模仿出來的。
不過趙進這邊出手很不含糊,一見面每個人就給了二十兩銀子,白花花的銀子拿到手上,這三個人都是呆了,隅頭鎮這邊群商匯聚,物價騰貴,可十兩銀子也足夠三人之家溫飽一年,甚至葷腥不斷,這到底是何方大豪,居然一出手就是每人二十兩。
“先把這些銀子給你們家裡拿過去,回來還有好處”趙進笑著說道。
把銀子送回去之後,每個人回來的都不慢,一來是得罪不起孫老爺,二來是都盼著接下來的好處。
臨到過年時候還要出遠門,家裡人當然不會高興,可見到了這二十兩銀子,什麼話都沒有了。
三個人回來之後,趙進每個人又給了五兩,然後說道:“這次從草窩荒灘出來,每個人再付七十五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