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進裝腔作勢的看了看契約,然後朗聲說道:“原來這裡已經是趙某自家的莊園,既然在自家莊園,那就不勞外人費心,幾位想問也不妨說明,這些人是趙某帶來種田的農戶。”
這回答險些讓宿州同知吐出血來,農戶居然這般jing銳,你以為本官沒見過世面嗎?偌大鳳陽府,也就是中都有這樣的隊伍,腹誹歸腹誹,說是不會說的,宿州同知也無可奈何,趙進說得一點錯都沒有,這莊子是趙家的,田地是趙家的田地,莊子連線徐州和宿州,身為莊子主人調動佃戶長工莊丁有什麼不對,你也不說這些人不是趙進的佃戶莊戶。
宿州同知於笑著告退,他懶得質問底細,連說句去徐州求證的客套虛話都懶得說,誰不知道這趙進在徐州和官府勾結的緊密,話說回來,若不是勾結緊密,又怎麼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石滿強率領的趙字營第二團只在宿州停留了一天,然後押送著三千多名流民回到了徐州,在這一天時候裡,宿州豪族大家難得的團結了起來,有糧出糧,有力出力,為趙字營和流民準備於糧用具。
雖說受到了驚嚇,可汪家和楊家也不是沒收穫,他們兩家都沒什麼損失,供應給趙字營的糧食不少都是從官倉剋扣出來的,自家出的不多,而且趙字營清洗匪盜,繳獲大都低價賣給了他們,那些馬匹老弱,趙字營不看在眼中,可對於宿州民間來說是難得的財富,有頭大牲口幫著耕地會有更多的收穫,這些馬用來騎乘或許不好,但耕田足夠了,此外還有些零零碎碎的,都讓兩家覺得不虧。
除此之外,宿州豪族大戶本以為趙字營會仗著強勢搜刮一番,沒曾想做得頗有規矩,除了那幾家被查出來sāo擾田莊扣押流民的,其他人供給糧食都是照價付錢,給的都是新錢和現銀。
這讓大夥懸著的心放下,同時也發現了一條路,鳳陽府各處州縣,除了靠近廬州府和揚州府的少數幾處,大部分都是災荒頻發,民生貧苦,商業更是落後的很,很多地方甚至還在以物易物,宿州豪強大戶收穫了糧食只能存在糧倉,自家吃用不掉,每年腐爛發黴就要損失不少。
現在看趙字營需要大量的糧食,而且趙字營手裡有充足的銀錢,雙方可以各取所需。
有些人送上糧食之後,還詢問趙字營要不要收糧,得到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這讓不少人歡欣鼓舞。
相比於尋常大戶,汪家和楊家更是走到了大家的前面,他們這次直接安排族裡的直系子弟加上莊丁跟著趙字營回去,運河改道邳州之後,大家都以為徐州是個窮苦地方,現在看似乎不是,派子弟過去看看有什麼機會,也好跟著應對。
趙進和夥伴們在宿州也沒有多呆,第二團回程第二天,趙進就和眾人回返,這次連如惠也跟著一同回去。
宿州這邊上上下下已經知道了趙字營的厲害,裡外都已經安排好,接下來就等著接收流民了。
不過原本以為會有五萬六萬,現在看遠遠達不到,加上這次在宿州解救已經收攏的,徐州的鳳陽流民差不多有一萬八千上下,如今每天來到宿州田莊的流民也就幾百一千,而且越來越少。
按照鍾功輝的手下所說,宿州之外也有不少流民正趕過來,但也不足七千,滿打滿算,這一年也就收攏二萬七千上下。
這個數目的流民,根本用不到去淮安府的草窩子,在徐州就地就可以消化,黃河南邊,就是雲山寺和趙字營自己的田莊,黃河北邊則是境山徐家的煤礦鐵場,還有三省交際出的孔家莊,都可以收攏安置大量的流民,嚴格來說,這兩萬多甚至還不夠分
鍾功輝被從宿州帶到了徐州,他繼續被軟禁,但鍾功輝卻是一副聽天由命的態度,絲毫不反抗,對趙字營這邊提出的問題也是有問必答,只是得知流民人數後,嚎啕大哭了幾場。
哭的原因鍾功輝也沒有隱瞞,原本預計六萬,現在只來了這麼多,最少得有三分之一凍餓而死。
沒有轉移流民之前,趙進為糧食的事情發愁不已,怎麼算計都是緊巴,可到了十一月下旬,突然發現很寬鬆。
鳳陽府的流民吃不飽,而各處的地主豪紳還在發愁糧食怎麼賣,想要過得好些,想要穿綾羅綢緞,用胭脂水粉,用瓷器漆具,甚至吃鹽,樣樣都需要花用銀錢,可大家手裡有糧食,銀子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