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何家莊這邊則是外鬆內緊,各處來的商戶和攤販不少,可都沒來過幾天,也看不出什麼來。
趙進一大早就去了騾馬市,和王自洋閉門聊了一會,六名韃子夥計就去了趙進那邊幫忙,說是牲口太多伺候不過來需要幫忙,騾馬市那邊的牲口商人們已經準備離開去北邊了,因為他們的存貨都已經賣光,徐州這一年多災多難,可卻讓牲口生意極為好做,騎馬可以跑得快,荒地需要耕牛,這兩樣都急需的很。
出清了牛馬牲口,又把駱駝和大車上裝滿了漢井名酒,他們就要提前北上了,可以清楚的預測到,再回到徐州的時候肯定賺的不少。
如果是常在騾馬市活動的何家莊莊戶和中人,看到那幾位韃子夥計後肯定驚訝,因為這些人都是牛馬商人們的左膀右臂,又能管事,又能護衛的能手,怎麼就放給趙進這邊看牲口,不過誰也不會多嘴。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如惠從雲山寺請的人到了,這位和尚三四十歲年紀,長得頗有寶相,合十低眉的時候居然和供奉的佛像相似,語音也是低沉動聽
“如能師兄走遍徐州各家,祈福法事都是他過去的。”如惠介紹說道,這般相貌做派,的確會讓人崇信的很。
一路走得急,馬車顛簸也是免不了的。這如能的臉色很差,不過見到趙進之後,卻滿臉賠笑的合十說道:“進爺召喚,真是小僧的幸運,不知進爺有什麼吩咐,小僧一定照做。”
外表和言談舉止果然不是一回事,如惠笑著調侃說道:“若是各處善信看了師兄這樣,定會瞠目結舌。”
“生意是生意,正事是正事,不能一概而論。”如能笑嘻嘻的說道,絲毫沒有窘迫尷尬。
“這次辛苦如能師傅了,我這邊定有重謝。”趙進笑著說道,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不麻煩,很容易溝通。
聽到“重謝”兩個字,如能更是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如惠低聲叮囑了句,然後趙進安排劉勇帶著如能去了徐珍珍那邊的宅院。
“如能是我爹的徒弟,圓信他們上位之後,自然也就沒什麼前途,他一直是給自己撈好處,又和一大戶家的二小姐勾搭上了,準備等孩子十歲的時候還俗,他手裡銀錢不少,可又不想在家閒著,想到東主這邊做事。”如惠笑著說道。
“等這次的大事一過,你來安排就行。”趙進給了答覆,這樣人情精熟,八面玲瓏的角色,正是趙字營緊缺的。
這邊沒聊幾句,劉勇領著如能已經走了回來,如能進屋後肅然說道:“進爺,那的確是徐家公子徐厚生,小僧去過徐家幾次,不會有錯。”
趙進沉吟一下,點點頭說道:“請如能師傅在何家莊多住幾天,好好招待
“進爺費心了。”如能滿面笑容的回答,絲毫不覺得這是軟禁。
那邊劉勇剛要帶著如能離開,趙進卻又把人喊住,盯著如能說道:“如能師傅,有件事不知你方便不方便做”
天已經有些黑了,商販們都已經散去,他們大都住在何家莊周圍的村鎮,不早點走就只能摸黑趕路了,可也有些人幸運的在莊內租到了房屋,可以把晚些收攤打烊。
“進爺,進爺,請您快去救救雲山寺,暴民生亂,暴民生亂啊”在莊子裡響起了一聲哭喊,聲音洪亮,悽切無比。
那些等著報名的年輕人,還有想看熱鬧的閒人們,都是聚攏了過去,如果趙字營不趕人那就湊的近些。
在燈火和天光的映照下,看到一名身穿僧袍的僧人正在趙字營的門前哭喊,在那裡嚎了幾句,就看到趙進快步走出來,神色肅然的說道:“雲山寺怎麼了?”
“進爺,收攏的那些流民裡有奸邪鼓動作亂,說要洗了雲山寺,然後衝進徐州城,現在本寺青壯僧人正在拼命圍堵,小僧騎馬偷跑出來報信求救,進爺,救救雲山寺吧”
居然鬧了這麼大的亂子,周圍傳來一陣低低的驚呼,趙進神色肅然的說道:“雲山寺為徐州收留流民,這是大善事,趙某一定要過去救,現在就要出發,這位師傅先去休息”
那僧人感動的淚流滿面,不管不顧的連連磕頭,看到這場面的人,誰不說進爺仁義。